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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的問道:“不知子明之意如何?”

“不知相公之意如何?”石越注視著呂惠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呂惠卿站起身來,在雪中踱了幾步,踏出幾個深深的腳印。停了一會,忽然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皇上不幸大行,立皇子則必然是兩宮太后垂簾,我呂某人自知如此,必被貶斥遠方,但是皇上知遇之恩不能不報。縱然頭碎玉階,我也要死爭保幼主登基。”

石越淡淡一笑,他知道呂惠卿這話無非是說得大方,因為眼下的形勢,如果昌王登基,擺明了他的下場好不了,扶持幼主,等到兩宮太后一死,皇子親政,他這份功勞就大了。這根本是呂惠卿唯一的選擇,偏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此刻心中明鏡也似,面上卻不帶出絲毫,只說道:“相公真無虧大節者!”

呂惠卿聽石越話中之意,已是贊同自己的立場,心中頓時大喜,道:“某願與子明共勉之。”

石越此時已經知道,呂惠卿是擔心有一日他自己勢單力孤,在朝中孤掌難鳴,因此才選中自己合作,以應付目前的局勢。政治之道,變幻不定,數日之前,也許自己還是呂惠卿爭寵固權上的敵人,呂惠卿要時時防著自己將他取而代之;但到了今日,竟然要主動來尋求合作,實在不能不讓他感嘆。但是他也知道,呂惠卿有一點說得沒錯,眼下他二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二人的“前途”,都依賴於趙頊。

但是石越對趙頊的依賴性,卻並沒有呂惠卿所想像的那麼大。如果趙頊真的大行,石越只要立保幼主登基。哪怕是其道不行,他亦可退居地方講學,只須謹慎行事,等自己的門人弟子一步步能進入朝堂,到了幼主親政的一日,首先想到的人,也必然是他石越,而絕對不會是呂惠卿,那怕僅僅從權術上講,時間也是站在石越這一邊的。一旦他石越退隱,贏得的,不僅僅是巨大的道德聲望和政治資本,還會有天下人的同情。

“似乎王莽當年也這麼做過……”盤算著自己未來的處境,石越不無惡意的想道。

不過對於石越來說,此時在權位上的利益與他實現自己理想的利益,並不完全重合。從權位上考慮,暫時性的退隱對於長遠來說,能夠收穫更多的名望,日後復出,聲勢當更勝如今;但是考慮到他的目標,以及他想實現這個目標的熱切心情,那麼長時間的等待,也會是一種極之難熬的忍耐,如非逼不得已,他並不願意選擇前者,也並沒有在民間從容耕耘的打算。

熙寧九年臘月二十五日。

趙頊在病中接受文彥博、呂惠卿與石越等人的建議,封皇子趙傭為均國公。

熙寧十年正旦。

晉封均國公趙傭為延安郡王,尚書令。

至此時為止,太皇太后與皇帝已經病倒了二十二日。雖然報道太皇太后與皇帝的病情,依然還是一種禁忌,但是開封府已經明令取消官方正旦至元宵的慶祝活動,似乎已經在隱隱的預示著什麼。而民間的活動,也開始自發的變成以向上天祈福為主。

正月初三晚上,禁中尚書省。

從熙寧九年臘月開始的兩府宿衛的意思是:樞密院的使副在睿思殿與侍衛們住在一起,尚書省的宰相則守在禁中尚書省。每隔十分鐘的時間,就有兩個內侍穿梭於睿思殿與尚書省之間,報告平安。如果超過十五分鐘的時間,有一方沒有接到平安的訊息,另一方就可以單獨宣佈緊戒。

石越坐在火爐邊,翻看著各地的公文。他並不需要時時刻刻等待訊息,自然有一幫人在外廳接收訊息,只有在發生意外的時候,才需要他來主持大局。但是石越也不敢睡覺,於是便從一堆公文中順手抽出一份下午剛剛送到的文書,開啟閱讀起來。不知不覺,一直讀到六更時分,石越才覺得有點疲憊,站起來升了升懶腰。雖然有了座鐘,但是更鼓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