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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異常蒼白,緊蹙的眉摻著掙扎的痕跡。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頭有些痛。對不起,吵醒了你們。”

“頭痛?怎麼回事?看過醫生沒有?”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有時會這樣,這是我以前就有的老毛病。”維納斯似乎不願多說,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搪塞過。

“老毛病?”亞歷山大問題卻很多。“我爸知道嗎?你有沒有告訴過史都華叔叔?”不是他懷疑,以東方人悶騷的性格,什麼事都擱在心裡,老一副天快塌下來的表情,搞不好她這毛病連她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

“知道。”還好,維納斯點頭。

亞歷山大臉色緩下來,說:“痛得很厲害嗎?雖然你說是老毛病,但我看還是去看醫生此較妥當。”口氣很僵硬,實事求是的意味居多,不是那麼親切。

維納斯沒說什麼,楞默了一會,才答非所問地說:“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最好。”亞歷山大也懶得再跟她窮耗,長腿一併,大步旋開,說:“走了,艾利。回房睡覺了。”

“可是,維納斯……”艾利不放心。

“放心,她好得很。”對於維納斯,亞歷山大似乎連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有。

“我沒事的,艾利。”維納斯勉強微笑安慰艾利。

艾利聳個肩,隨著亞歷山大走出去。

維納斯臉上的笑容立即僵持,隨即垮下來。她又抱住頭,整個人痛苦地蜷伏起來。

她不懂──為什麼會作那個夢?夢裡的一切都那麼模糊,如在一片迷霧之中。

那個面貌模糊的男孩又是誰?為什麼他會用那麼悲傷的語調呼喚她?夢中的她又為什麼覺得那麼痛苦,難過?……還有那通電話……她緊抱著頭,痛得幾乎呻吟起來。

那究竟是誰?明明應該是她不認識、陌生的人;可是,為什麼,聽到那聲音,她的胸口卻沒來由的一陣悸痛,幾乎要窒息?

他叫她“曼光”。用她熟悉的語言、熟悉的語調。他還問她,真的完全忘了他嗎……那暗啞低沉的聲音與黯然傷痛,叫她心一揪,那麼痛,心頭一陣空蕩,抓不住任何。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聲音叫她又痛、又難過、又懷念,恍惚似曾相識過,她只覺得心裡好酸,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明白。跟她的頭痛有關嗎?

她隱約覺得,她腦海中似乎有些模糊的影像,但每當她試著去想,她就會頭痛得厲害,呼吸也會跟著急促起來。好似她的身體在排斥著什麼,負荷不了;或還是在避免一些什麼……傷害吧,總之是她的身體承受不了的。她懷疑,會是跟她那場車禍有關嗎?還是那場車禍的後遺症?

還有,她發生車禍後,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好痛!”她用力壓緊著太陽穴,呻吟起來。

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她已經逃得那麼遠了,為什麼還會作那個夢?夢中那個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誰?

“是誰?……”她喃喃呻吟著。

誰都好,給她一個答案吧。

第五章

夏日的太陽很可人,有時卻很惱人;才不過八點,整個房間就已經灑滿沙金似的光線。亞歷山大左閃右躲怎麼都躲不過四面八方襲來的陽光,極不情願且無可奈何地只好乖乖起床。

“該死!”他看看時鐘,才八點,對著鏡子詛咒了一聲。

這一、兩個禮拜,維納斯斷續地在半夜裡夢魘驚叫,沒有一次他不是從睡夢中被吵醒。剛開始,他勉強還忍受,漸漸地也被搞煩了。好不容易這幾天平靜一些,總算可以好好睡個覺,偏偏還有這個惹人厭的太陽。

他踢掉長褲,抓了件襯衫。艾利那小鬼竟還沒頭沒腦地問他,維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