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向來男丁單薄,老皇膝下更是隻有一男一女,女的早成了賀嘉國皇帝后宮裡的貴妃娘娘,也就是瑾貴妃。
直系無後,只好從旁系中選擇人選,旁系人丁雖不多,但要從那些適合的人選中選出一國之君並不是容易的事。於是長達兩年的競爭角力,各家法寶盡出,只有福王爺家的獨苗昆吾昊瑞獨得老太皇太后歡心,在太皇太后的力挺下登上皇位。
人人都不知道太皇太后為何獨獨青睞於昆吾昊瑞,要說福王爺為人的話,他也和昆吾其他王爺一樣閒散,尤其好賭,不過他的賭又和普通賭徒的不一樣,是見著什麼都可以拿來打賭。眾人猜測可能就是因為福王妃是太皇太后的內侄女這層關係,才讓昆吾昊瑞得到太皇太后這最強的助力。
新皇登基不足百日,儘管宮裡有教習嬤嬤教導昆吾昊瑞皇帝應有的禮節言行,但不是自小就接受教導,已經習慣了的二十二年的言行豈是朝夕就能改變的,所以昆吾昊瑞的行為舉止仍跟他以前一樣。
這樣一個君王更讓百姓覺得親切,李悅對他也很有好感。
讓李悅上了王攆,昆吾昊瑞又開啟了話匣子,先是問瑾妃如何,又問一路上可有不習慣,再問李悅對吃的有沒有什麼忌口之類的,問得李悅以為他這個皇帝是把宮廷內侍首領的活也給兼了。
從府尹衙門到皇宮這段路,中間都沒出現過冷場,昆吾昊瑞都有話題,而李悅本來又是隨和的人,所以被刻意安排隨在王攆兩側的左氏兄弟都可以聽到裡面兩人在說話。不知道他們是第一次見面的,准以為是對老朋友在敘舊。
李悅以為會看到座金碧輝煌金光燦燦的宮殿,下了王攆,看到的卻是座巍為壯觀的木製大牌坊,站在牌坊前便可聞到陣陣清風撲面而來,仔細一看,木料竟是由名貴的紫檀壘砌而成。
想當年她和老三打賭,老三一個嫩拳把一張紫檀凳子打穿,她都要為那貴重的紫檀肉痛很久,現在看到人家這比澳門大三巴牌坊還大的一塊就那麼擺在外面,李悅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鄉巴佬進城。
昆吾皇宮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人家是低調的奢華,在細節處用心,哪裡像她只能想出整個宮殿都鋪上金子那麼俗氣的格調。
仔細看才發現,連綿的宮牆上,那一副副相連的牆畫皆是用珠璣玳瑁及各種珍稀材料拼成,做工一流,選材考究,單一副就是價值連城的珍品。甬道邊上的水晶宮燈,只是單純的水晶燈已是造價不菲,而昆吾皇宮裡隨便一盞都是精美剔透,上面還鑲嵌其他寶石,一盞都夠普通百姓一家一輩子的開銷。
昆吾昊瑞一路領著李悅走去,宮前已有不少官員在等候,其中一人位列眾人之首的,就是昆吾國的三朝元老龐臻龐太師。
“皇子來的突然,沒時間準備,這個迎接陣容草率了些,還望皇子見諒。”
不知昆吾昊瑞是故意說給龐太師聽的,還是心裡是這麼認為,李悅見他眼睛睨了龐臻一下,眼神裡除了不滿,還有不屑。
龐臻眼睛定定地看著昆吾昊瑞,附和著新皇的話,恰恰是這點,讓李悅看出他其實心裡並非如他口中所說的那般。
觀這龐臻一臉的嚴謹,說話進退有度,這種人在說謊的時候不是像人們慣常理解的,會逃避對方的目光,而是會直視那人,藉以判斷對方是否信了他的話。
“皇子一路勞累,朕帶你去歇息,待你歇好了咱們再一起去給太皇太后請安。”
昆吾昊瑞把行程都給李悅安排好了,李悅也說:“這一身灰頭土臉的,是該梳洗一番再去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
“皇上,臣有事啟稟,請皇上留步。”
龐太師開口,昆吾昊瑞眉頭又一蹙,問道,“太師請講。”
龐太師沉默地看了一眼李悅,再看著昆吾昊瑞,意思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