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寧也給飯店打電話點了菜。
在他們等待的過程中,陳慶東準備多瞭解一下褚明遠的情況,便問道:“陳教授,褚部長是您的學生?”
陳中寧道:“對,他大學讀的是淮大的中文系,我那時候正好留校任教,是中文系的教授,所以帶過他一學年,應該是他讀大二的時候吧。明遠是個非常聰明的學生,我記得那時候我佈置了一篇論文,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是《張愛玲小說的悲劇意識》。那時候張愛玲已經很火了,興起了一股張愛玲熱。我當時佈置這篇論文的時候其實也是心血來潮,因為我也沒有指望著一群大二的學生能寫出來什麼能讓我滿意的論文。其實,我把這篇文章佈置下去之後,百分之七八十的學生都沒有認真對待,都是敷衍了事罷了,而那些認真對待的學生也大都寫的沒什麼新意,大都是從舊時代的新女性為中心開始談論,要麼就是‘俄狄浦斯情結’的倒置、夢的解析和變態的心理談起,這些其實都是別很多名家討論過的了。但是明遠卻不同,他嘗試著從一個全新的角度,也就是現代人的角度,把張愛玲小說中所營造出來的那些孤島放入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構架中討論,而且他也寫的非常精彩,也算是一家之言了吧!”
談起這個話題之後,陳中寧的高興之情溢於言表,又接著說道:“看到這篇論文之後,我專門找到了明遠,跟他好好的聊了一次。我發現,明遠那時候雖然才剛剛二十歲,但是少年老成,看待問題的眼光也非常獨到,尤其在文學方面有很強的造詣!另外,我還了解到明遠出生於濟陽的一個貧困農村家庭,他們家裡總共兄妹三人,他是老大,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但是他家的條件實在太差,根本就供養不起三個學生讀書,所以,他的弟弟和妹妹就先後輟了學,一家人供養他一個人讀書,非常不容易啊!”
陳慶東也不禁感嘆道:“原來褚部長還有這麼貧苦的出身!”
陳中寧道:“其實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大學還沒有擴招,那時候的大學生還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想要考上大學,必須要發揚古人的精神,頭懸樑、錐刺股,日夜苦讀,才能從千軍萬馬中殺將出來!很多城市裡的孩子都受不了這個苦,所以大學生裡面有相當一部分都是農村的孩子,他們的條件大多是相當艱苦啊!”
聽得很入神的陳露這時候插嘴問道:“褚部長當年的文學天賦這麼高,怎麼沒有寫小說,而是入了官場啊?”
陳中寧對陳露微笑了一下,說道:“其實明遠在大學的時候是寫過小說的,當時我有一些在雜誌、報刊等單位工作的朋友,我考慮到明遠的家庭條件這麼差,他又有這個天賦,所以就鼓勵他寫小說,然後我把明遠的小說推薦給我的那些朋友,很多都被髮表了,有的還上了《小說月報》,明遠那時候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的,這些稿費也多少解決了一些他的生活問題。”
“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明遠的天賦,他大學畢業之後,我希望他能讀研,繼續在文學這條路上深造,但是明遠是個胸懷大志的人,到了後期,他對文學的興趣已經越來越少了,而是希望能去政壇發展。我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是也很理解明遠,畢竟咱們還是個官本位的國家嘛!”
“另外,文學這條路確實很難走,很多成名了作家都只是享有一個清名而已,寫出來的作品哪怕是得了什麼獎,也仍然是叫好不叫座,更何況那些沒有名氣的作家了!就像陳忠實,在他寫作《白鹿原》的時候,生活就非常艱苦,他當時給她老婆說,如果這本書不能出版,他們就一塊去養雞。還有路遙,雖然寫出了《平凡的世界》這麼經典的著作,但是路遙的生活卻一直非常貧困,甚至在他成名之後,都連生病住院的錢都拿不出來!潦倒的生活也導致了路遙的英年早逝,這是咱們國家的一個巨大損失啊!像這樣的文壇巨匠,多少年才能出一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