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朱朱試探:“你恨他?”
“恨他?為什麼,就因為他最後愛我不夠深?哪有這樣的道理。”志皓凝定了眉目:“他一直對我很好,幫過我很多,我想不出他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自願下場陪他跳舞,曲終當然要人散,這不是他的錯。”
“其實,他還是有個地方很對不起你。”朱朱輕嘆。
志皓詫異的抬起頭。
“他吊高了你的胃口,他進入了你的生活又離開,和那樣的一個人共處過以後,你將很難找到下一個歸宿。”朱朱眼神有點悲哀,有一句話她隱下了沒有說:所以我才不會來追你。找個男人頂要緊就是得愛自己,否則再好的男人也是別人的。
志皓愣了一下,卻又笑起來:“你知道嗎?人們常常會愛著一些人,卻又和另一些人結婚。結個婚不用太多愛情,有一點點就夠了。你不用擔心我。”
“忘記他好嗎?”朱朱凝視他,眼中有一絲期待:“忘記他,開始新的生活。”
“不,”志皓微笑著搖頭:“有時候,我們被迫忘記一些人,是因為那段經歷很恐怖,但是他不是,今天的我是從昨天的土壤里長出來的,我不想刻意拔起。而且從沒有人可以刻意的忘記誰,總是在我們很努力的想記,卻再也記不起來的時候,才恍然發現已經忘記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朱朱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氣。
“哈,”志皓無奈的笑,隨手拍拍朱朱的肩:“我當然不甘心,我只是可以接受。我只是知道,老天爺不是我親孃,他不會事事都讓我如意,其實我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一盤殘棋,有的人贏面大,有的人贏面小,我不想抱怨什麼,只想就這幾顆子好好的下。”
朱朱終於服了氣,嘆道:“老大,你真了不起。”
“還好啦,再了不起,還不是一樣被人甩。”連這都已經可以拿來開玩笑,可見是真的有釋懷。
54.
除卻巫山不是雲,不是說別處無雲,而是別處的雲再比不得彼處縹緲華美,於是看了,也似沒有看過。
朱朱說得那些,志皓何嘗會不懂得,只是如今他早看開了。當年急著賺錢,急著結婚,不是說心裡多麼渴望,只不過是別人都這樣,他便急吼吼想要融進社會的大潮裡去,才好洗淨出身,做四有新人(有房、有車、有妻、有子)。
可是現在緩一緩,一切都淡下來,原先紛擾的假像破開,他反而定心,才知道,所謂揚眉吐氣,只有到你已經不爭那口氣時才算是真正達到。
朱朱說他變了,自然是變了,原本是正直純樸的單純有為青年,現在憑空添了幾多表情,幾多姿態,令人猜疑,惹人遐思。然而這也不奇怪,畢竟曾經一度他是那樣的渴望著那個人,觀察他的一點一滴,只想把生命都融在一起,現在雖說是逃開了,可總有些東西留下了,便再也抹不去。
很難說這樣的轉變是好還是不好,但一個人得到一些,總要失去一些,一得一失之間,全是命運按排,由不得誰來計算值或不值得。
但就外人來說,蕭志皓確的變得更加迷人,一個人的面目其實不如腔調來得重要,尤其是男人年近三十。朱朱曾笑言靳辰是萬人迷,志皓學得他一成功夫也可以升做千人迷,結果被志皓狂嘲一通,再不敢提及。
靳辰有許多古怪歪理,志皓常不自覺的運用,愛情本是人世間最複雜狂亂的關係,假如有人可以在這泥潭裡來去自若,那麼敷衍些些生意夥伴實在要容易得多。
大孫沒有押錯寶,整個東南亞市場在他手上生機勃勃。志皓或者不是一個開山劈土的猛將,但他最擅長把一臺機器調整到最佳,每一個環節,每個人都不浪費,不出錯,是他最大的優點。
時過經年,靳辰一直是八卦紅人,每月總有幾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