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成,祖龍葬驪山,帝秦二世亡。
“祖龍若未敗,那就真的要‘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了……”
李霜感嘆說道。
至此,即便是她和吳清清、馬導等人,也對前因後果瞭解得差不多,不得不深為之慨嘆。
在歲月的長河中,歷史就像河底堆積的卵石,一顆一顆,水流沖洗,終將磨去卵石的稜角,使它變得圓潤,可以放在手中把玩,
而垂敗之眾,縱然勒烈名於岩石之上,也將在史冊裡只剩下一個名號,微末如塵埃,火焰一燒,如灰揚去。
但蒼梧的任務世界,給了祖龍“一次機會”。
祖龍這樣的存在,看透了歷史之投影,是非成敗倒映在他心中,
此次任務世界中的祖龍陛下,遙祭帝舜於雲夢時,仍如歷史中痕跡一樣,但當他於會稽山親祭聖王禹時,似乎得到了某種啟示,
於是他重作安排。
帝崩而業在,尤可為也!
“但這畢竟是假的……”
一座小島上,周虞把玩著一顆卵石,卵石在掌中滑動,細膩而微涼,他忽然轉頭,問賀永開道,
“老賀,你從前是學物理的,上回我們說到莫比烏斯環……
對吧?
就像是一隻壺,給它一個壺口,就能把裡面的水倒出來,如果這壺口能跨越時空的阻隔,不與壺身接觸就伸回壺中呢?
那麼倒出來的水,按照我們正常的邏輯,應該是回到壺中吧?”
“對。”
賀永開思索著說道,
“我年紀大了,改行得也早,早年學的東西,早就忘得差不多了,邏輯思維能力也跟不上了……
從莫比烏斯環轉進到一隻壺,或者說一隻瓶子,物理學上也有一個說法,叫‘克萊因瓶’……唔,你要叫壺也可以。
總之,我會考慮一個問題,這倒回去的水,還是原來的水嗎?”
“克萊因壺,ok……”
周虞斟酌著,漫聲問道,
“把問題往回推一下,意思就是,當壺口可以跨越時空的阻隔,不與壺身接觸,就伸回壺中,那麼在‘不接觸的接觸’這一個截面上透過的水,還是原來的水嗎?”
李霜和吳清清發懵,
馬導都快聽傻了,抓著腦門,丸子頭都快扯亂了,想抽根菸,發現沒有了,極為痛苦。
“那如果我們完成這次任務,回去之後,我們還是我們嗎?”
周虞繼續說道。
同時,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聲音在問:“我還是‘大唐’任務之前的我嗎?
‘大唐’任務之前的我,又還是‘七日影視城’任務之前的我嗎?
那麼,
我歸來的另一半靈魂,還是一歲那年,被從天而降的那道劍光斬走的那一半靈魂嗎?
那個也叫周虞的群演的大腦中,所寄居的人格,獨立生長了二十餘年,還是我的第二人格嗎?”
周虞得不到任何答案。
賀永開給了他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小周,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們現在處於一個任務世界中,而這個任務世界,是蒼梧組織從外面的真實世界中擷取的片段……
……就像複製貼上一樣,貼上於一個……空白文件中,可以這麼形容吧?
總之,
擷取出來的這一段,獨立於外面的真實世界嗎?
如果是,
那麼,對於外面的真實世界而言,我們是憑空消失了嗎?
那麼最基本的守恆規則呢?
你知道的,即使是湮滅,也是從物質到能量的轉化。”
問題到這個地步,稍微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