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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那個……要不咱們就在這裡走走算了。”

百里青牽住她的柔荑,唇角微彎地道:“我答應過你,‘九叔’答應你的事,自然會應諾。”

說罷,他一掀袍子,在鏡湖邊席地而坐,順手拿出一隻精緻的妝盒,看向西涼茉笑道:“只是,你要幫我描妝了。”

西涼茉有點猶豫,她方才只是隨後那麼一說要看他的舞,他卻應了。

但是她知道,那些舞、那些曲,都銘刻了他最不堪的回憶,那是他為了魅惑自己的仇人所為,代表了一段最屈辱的歲月。

百里青隨手取出一隻纖細的描妝筆遞給她,魅眸中一片悠然:“彼年西狄皇族極盛戲曲,並不以此為低賤,我母親身為皇后嫡女,自幼於此一道上頗有造詣,逢年過節都會在皇族之會上為我外祖他們獻曲,自嫁過天朝之後,方知原來戲曲於天朝地位低賤,遂只偶然間與我父皇相處之時私下獻曲,我父皇本身極善各色樂器,與我母親琴瑟和鳴,母親曾說過此舞此曲都只應賦予知音人。”

百里青頓了頓,又淡淡地道:“何況百里青的舞自不會只給仇人做興。”

西涼茉一愣,她知道他的母親一向是他記憶裡最慘痛悽然的回憶,所以他一向很少起那些過分殘酷的往事。

今日他竟主動提了起來……

那是表明,他願意讓她更進一步地看見曾經的痛與傷麼?

西涼茉本也不是忸怩的女子,他既已經放下,她又有什麼好擔憂的,便伸手接了他遞來的筆,輕笑著揶揄:“我也自認於描妝繪容一道頗有長處,只是卻從來沒有描過戲曲的妝容,若是描醜了,九叔,你可不許惱了。”

百里青這般愛惜羽毛,重視自己容顏的人,說不定若是一會子畫不好,他會鬧起脾氣來。

百里青也為唇角微微勾,魅眸如晦:“若丫頭你畫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若是畫不好,自然也有要‘懲罰’的。”

西涼茉自然知道他說的懲罰是什麼,俏臉微紅,隨後輕咳一聲,將妝盒裡的東西全都一一擺了出來,也盤膝坐在他的對面,拿起眉黛、脂粉,開始執筆在他已經洗乾淨了重紫胭脂露出的面容上細緻地勾勒起來。

眼線上挑,濃墨青黛一一在他原本就精緻的眉目間鋪陳開來。

玉白粉為底,螺子黛做墨,牡丹胭脂為彩,漸漸地在他面容上暈成濃墨重彩的戲曲妝容。

百里青優雅地坐著,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俏麗面容,她明眸如月,俏鼻圓潤,柔潤的粉色豐唇輕輕地抿著,極為認真細緻地為他描著妝,彷彿在看著自己最為用心的一件作品。

他陰魅的眸子裡閃過迷離幽光,安靜地看著她。

她用心地用黛筆勾勒著她一生唯一放在心中的面容,他用眸光靜靜地描繪他一生中唯一看在眼裡的人兒。

時光彷彿就此凝固,光陰彷彿就此安靜,月光柔柔地在兩人身上烙印下淡淡的光影。

魅一和魅二的身影如淡淡的影子一般,在不遠處地看著面前那一副如夢似幻的場景,慢慢地再退得遠了一些,以免驚擾了那一幅美麗的圖景。

不知過了多久,西涼茉手腕一頓,輕勾,隨後利落地畫完最後一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道:“好了。”

百里青一頓,抬起眸子看著她微微一笑:“是麼?”

他這一抬眸,讓西涼茉瞬間有些怔然,他纖長睫羽微翹,所有世間有美如玉,光華耀耀,水彩墨畫,似勾心繪魂。

上完戲曲妝容的百里青,不動的時候,似一尊精緻得讓人移不開的目光的玉做戲偶,如今這一抬眸子,那種流光溢彩的美,彷彿世間所有的胭脂水粉,顏彩色料,塵世間的萬紫千紅都化作了精魂落在他的眸中、唇角,他便是那些水墨香粉的精魄化作了這世間最動人心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