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中天,荒漠溫度維持在攝氏5度左右,北川說是有點冷,是最保守的說法,對普通人來說,待在外面簡直冷得無法忍受。
然而云雀恭彌並沒有發覺到這一點異常,他現在全副心神都在自己身體的變化。
回到溫暖的室內,北川看著雲雀黑著臉踹開房門,繞過滿地障礙物,在與他身長齊高的床邊頓了下,周身氣場似乎更加黑沉,隨後他略過柔軟床鋪,選擇一個箭步躍上離地有一米半高的小窗臺。
他在厚實泥土夯實的窗臺上坐好,姿態很優雅,背脊挺得修直。
北川在他轉臉看她時,及時收住臉上的笑。
那可是自尊心極高的可愛小人,而且戰鬥力很強,她不想再惹怒他了。
關上房門,北川順手將桌椅扶起,坐到床板開裂的床上。她盤腿,手肘撐在腿上,支著下巴望向雲雀。一副就等他主持大局的樣子。
雲雀恭彌從不跟人客氣,壓根沒覺得女人的態度出乎意料的溫順,簡直就像、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幸好他沒有察覺到。
月光和冷風從破碎的窗戶灌進,打在雲雀的身上,他卻沒有什麼感覺,只陷在雜亂的思緒裡。北川靜靜地等著,片刻後,只聽他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
“你在哪裡發現我的?”
“我從一個商販手裡買下你,據他所說,他是在沙馬蘭小鎮將你帶來。”
他蹙眉,顯然不知道那個小鎮——天啊,他是她見過最活靈活現的人偶,彷彿真的有個靈魂活在那副小小的軀體裡。
“我要見那個商販,給我帶過來。”
哦,他在命令她。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但明天一早,我可以帶你去集市找他。”
他不滿,她看得出來,她正在興致盎然地觀察他。
這次他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然後才啟唇,聲音漸漸恢復淡漠低沉——
“剛才你使用一種很特別的火焰,我從沒見過,那是什麼?”
低沉冷峻的聲線非常磁性,像是出自一位成熟的男性,跟眼前軟萌如同小兔的樣子很不搭。北川晃神了下,舔了舔唇:“火焰?我倒是沒聽過這種說法,你可以把它叫做‘念’。你也在使用念,就在剛才。”她笑了笑,“你的念雖然紊亂,但非常強大。”
雲雀眼瞳深了深,從北川的角度看去,幾乎全染成深黑色。
沒等他有回應,北川突然想到什麼:“對了,剛剛有一瞬間,我看見你身上燃起紫色火炎,不過很快就消失,那就是你說的‘火焰’麼?”唸的變化形態真是多種多樣呢。她暗暗想道。
雲雀沒說話,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突然,他的手冒出一團火炎,北川目不轉睛地盯視,目光變暗,進入警戒狀態。
火炎出現不到十幾秒,開始崩散、飛逝、消失,雲雀依然看著,隨後,一股強悍有力的念湧現,瞬間覆蓋全身,波及周圍的物品,震飛桌椅、掀翻地板。在他發動唸的同時,北川迅捷輕盈地跳躍離開原來的所在,翻身落在門口前。
在她身上,同樣湧出不詳的念。
如果可以,她會再次制服他,做不到的話,那就只好毀掉。
儘管稍稍有點可惜。
他的唸的氣量非常不穩定,看起來就像他也在適應,北川如同野貓一樣伏地,目不交睫,等他下一步的動作。沒過一分鐘,他漸漸控制住了失控的氣量,北川凝眸,只見他微微張合雙唇,緩緩吐氣。
在他的身周,氣場逐漸穩定,念安定地纏繞在他小小的軀體,給她帶來些微的壓迫感。但沒有明顯的敵意。
他維持在練的狀態。
北川直起腰,面帶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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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恭彌沒有遇到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