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酆都幽冥九重地,夏言蹊曾經幾次去酆都,雖然都是匆匆來去,但也見過一些死狀悽慘的魂魄,但現在所在的場景,卻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不忍直視。
陰暗淒涼,寒氣凌冽。
她不禁後退半步,果斷道:“我們撤!”打不過啊!
閆璟哭笑不得,調侃道:“不戰而逃,要是讓人知道了,你不怕被人笑話?”
夏言蹊辯解道:“笑兩句而已,再怎麼也比在這裡丟了命好,況且這裡就你我兩個人,你不說我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了。”
她撇了兩下嘴,又道:“我們這叫戰術性撤退。”
說是這樣說,但逃是不可能逃的,這麼多的孤魂野鬼,要是被放出去,豈止是釀成大禍,那些怨魂在這裡不知道困了多少年,心有怨氣,鬱郁不得出,憤懣之下早已經化成厲鬼,一旦被釋放出去,最先遭殃的就是附近的普通百姓,且他們數量眾多,哪怕將整個華國的物外之人集中起來對付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得防備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從中生事,將這些厲鬼供奉起來為自己所用,那時候就算不能說天下大亂,也能引起局勢不安。
夏言蹊忍不住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衝動,跟著於薇跑這兒來,還自恃修為打破封住這些厲鬼的封鬼符咒圖。
她無措地抓抓頭髮,訥訥問閆璟:“我們,要超度他們嗎?”
閆璟也嘆息一聲:“就算要超度,這得超度到什麼時候去?”
抬眼看過去,這裡少說也有成千上萬的冤魂,超度冤魂比超度剛死的新魂難多了,就算他們兩個不吃不喝二十四小時不停工作,這也得到猴年馬月去了。
兩人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夏言蹊更是低罵出聲,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做的,遲早把它挖出來挫骨揚灰,再混了黑狗血攪吧攪吧封進水泥桶裡扔進下水道。
沉默良久,夏言蹊長嘆一聲,撿起地上的閻王令握在手裡,對閆璟道:“先動手吧,能做多少算多少,見機行事,見勢不妙就跑,一路過來我也做了些佈置,多少能擋一陣,你也別逼什麼心尖血了,儘量別陽氣外露引起屍變,收魂還好說,要是引起屍變,這裡這麼多的骨頭,壓都能把你我給壓扁。”
準備好後,夏言蹊緩緩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後猛然睜開眼睛,眼神凌厲,渾身充滿殺氣。
她昂然向前踏步,冰冷的氣息裹著陰氣從她身上散逸出來。
忽地響起一聲鈴聲,聲音雖輕,卻清楚地傳進兩人耳裡。夏言蹊眯著眼睛往白骨中間看去,一點細微的白光從中亮起,雖然如螢火之光,但在這黑暗中卻十分明顯。
夏言蹊心口一暖,她低下頭,掛在脖子上的養魂玉發出暖光,正與白骨中間的白光遙相輝映互相應和。
地上仍是屍骨成堆,鬼泣之聲入耳不絕,在這陰暗淒冷之地,那束白光如此顯眼,如絕望中的救贖。
夏言蹊將養魂玉拿出來,養魂玉的光芒更甚,紫褐色的光束呼嘯著奔向白光,很快兩束光芒就碰觸在一起,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洞穴籠罩其中。
那光芒太盛,刺得人眼底發痛,夏言蹊忍不住用手擋在眼前,忽地心頭一動,心底冒出危險的感覺,來不及細想,扭身便往旁邊閃去,只聽到一聲輕微的咔嚓聲。
光芒散去,夏言蹊站穩後盯緊一看,方才站立的地方陷下去一道細縫,像是有人用刀硬生生劈出來的。
她後知後覺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剛才要不是她感覺不妙反應及時,現在她就被劈成兩半了!
而洞穴中,原本鋪天蓋地的白骨已經消失殆盡,先前看到的一切彷彿都是兩人的錯覺,白骨消失後,原本藏在白骨之下的東西便浮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龐大的陣法,刻在洞穴底部,線條利落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