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底深淵,那些人不會為難她,她原本可以過得好好的,每天開開心心的……」她越說越傷心,「她以前笑得好開心,可是為了我,被關在小木屋裡,跟坐牢似的,笑容也沒了,她短短人生,有一半的時間都被困在那裡,你說她怎麼就那麼傻啊,那麼好,那麼好的小姑姑,怎麼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她原本有很好的人生,可以想笑就笑,想鬧就鬧,現在躺在冷冰冰的水裡,她那麼怕冷的一個人……」
從無底深淵回來後,夏言蹊不敢跟他們細說夏顏月的事,只幾句話簡單帶過,在她的心裡,夏顏月就是為了救深陷在蒼梧淵高臺的她才會毅然赴死,如果不是她,在將耿旭放進蒼梧淵後夏顏月就能離開無底深淵,憑她的本事,一定可以安全回來……每次一想到這裡,無盡的愧疚如海水一般將夏言蹊淹沒,讓她越來越鑽牛角尖,直認為夏顏月被捆在山坳裡也是因為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所以夏顏月才會在人生最美好的年歲裡藏在小角落,花還沒開豔便被掩藏,直到最後因她而死。
夏彥博的眼眶也紅了,他眨眨眼睛將淚意眨掉,用紙巾將已經哭得亂七八糟的夏言蹊擦乾淨,等兩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對夏言蹊道:「都說你像你小姑姑,這愛哭的毛病是一點都沒落下,都遺傳下來了。」
夏言蹊吸吸鼻子,道:「小姑姑也很愛哭?」
夏彥博回憶起小時候的夏顏月,忍不住笑了:「可愛哭了,偏生又長得好看,一哭起來大家都爭先哄著,她一看得了好處,就愈發愛哭,簡直是個小磨人精。」
兩父女坐在沙發上,電視裡仍舊放著不知名的節目,他跟她講,小時候的夏顏月是如何的調皮,上樹摘果,下河摸魚,天熱了去河邊挖坑,天冷了去野地裡烤紅薯,幾乎沒有她不敢幹的事,上面幾個大的又嬌慣著,特別是耿旭,寵她寵得沒邊,好在她嬌氣卻不驕縱,沒有被慣壞。
夏彥博笑道:「她長得好看,那時候可多小子喜歡她,陸二還給她寫了情書,被你陸叔知道後拿掃把打得屁股都腫了,幾天都不敢坐凳子。」
夏言蹊聽得入神,好奇問道:「陸叔為什麼要打陸二叔?是害怕小舅舅出手?」
「嗯,」夏彥博笑著道,「你陸叔出手還能有分寸,要是耿旭知道有人覬覦你小姑姑,估計連骨頭渣都不給人剩下。」
夏言蹊伸伸舌頭,沒想到耿旭這麼可怕。
講到後來,夏彥博才正色道:「當年的事情鬧得甚囂塵上,你小姑姑或許是為了你,也或許是為了其他,所以甘願被囚禁了十八年,但是你要相信,以她的本事,她願意出來自然能出來,沒有人能困住她,在你所謂的無底深淵也是,若是她願意,自然能苟且到最後,她既然選擇了救你,為了不是讓你心生愧疚,你當然可以傷心,畢竟她是你小姑姑,跟你感情深厚,但你要記住,傷害她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混蛋,那些隱藏在背後,見不得光的人,你哭過,傷心過後,應該整頓心情,繼續走下去,不論是選擇普通人的生活,還是選擇跟耿旭一樣,你小姑姑都只會欣慰於此,而不是看你痛苦愧疚,在這裡哭得昏天暗地。」
他想了想,又道:「以小月的性格,她估計會罵你哭喪呢哭。」
這確實是夏顏月能做出的反應,夏言蹊想到此處,不禁破涕而笑,一直壓在心裡的大石被移走,心情也開朗了些許。
夏彥博見狀,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提起來:「想吃夜宵不,秉均快下晚自習了,我們去接了他吃夜宵去?」
夏言蹊迫不及待點頭:「我要吃燒烤!」
「好。」
「還有小龍蝦!」
「好。」
「可樂,冰的!」
夏彥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