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雖不見血,卻又異常血腥恐怖,夏言蹊自詡這一年多以來什麼駭人的都見過,但這一下還是讓她覺得反胃,見自己把自己皮給扒了的男人露著紅白相間的皮下組織,兩隻黑黝黝的眼睛機械般看過來,胃裡翻湧兩下,乾脆地吐出來。已經過去快一晚上,昨夜裡吃的晚飯早已經消化,只吐出兩口涎水。
男人靠過去,伸手想要感受一下對方面板的觸感,夏言蹊費力偏開頭,這一小小的舉動似乎惹怒了男人,他掐著夏言蹊的下巴掰過來,問道:「你怕我?」
夏言蹊心想你這樣子不怕才怪,嘴上卻道:「你是想扒我的皮?」她從某本書上看過,在人頭頂的表面面板上切出一個十字形狀,將水銀倒進去,因為重力的原因,水銀會沿著表皮肌膚從頭頂一直到腳底,整塊人皮也就這樣被剝了下來,她原來看的時候還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在腦海裡。
男人緩慢摩挲著夏言蹊的面板,宛如好久不見的戀人:「每一張面板,不管我怎麼保管,總是會很快乾掉,然後腐爛,儲存最久的也不過半個來月,每次熟悉了又要換,換來換去的也麻煩,不知道至陰之體的面板會不會更久一點。」
聞言,夏言蹊的心都快跳到喉嚨,半個月換一次面板,還是全身換,那得需要多少?脫在地上的面板潔白細嫩,幾乎看不到毛孔,此人生前想必也是養尊處優的,卻死狀悽慘,不管這人是從外面虜來的之後殺掉,還是像養豬一樣養了那麼些人,這些年來這樣死掉的人不在少數。
嘖,地獄惡鬼來了都得叫一聲師父!
夏言蹊問道:「可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而且你身高比我高不少,如果像頭套一樣套上去,尺寸應該不符。」她努力表現得像正常人一樣,跟對方討論著尺寸的問題。
那人見她沒有預料中的害怕,反而問了許多問題,顯是有些吃驚,回答道:「沒關係,面板是有延展性的,拆拆補補,應當勉強夠用。」
「那……」夏言蹊覺得下巴很不舒服,扭了兩下還是沒能將下巴從對方手裡解救出來,乾脆放棄了,又問道,「就想問一下,你那個面板是從頭到腳完整的吧,那你那個魄門那裡會不會也連在一起,唔,連著直腸,嗯,大腸桿菌沙門氏菌之類的,是不是要先做消毒處理?」
對方道:「在皮剝下來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你還是活著的,可以親自看一看。」
夏言蹊想到自己即將跟對方一樣,渾身上下都沒了面板的模樣,忍不住深深蹙眉,試探性地道:「你們抓我來就是為了剝我的皮?」
那人剛想回答,外面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房間門被撞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闖進來,嘴裡急急叫道:「爺,不好了……」
那人厲聲喝道:「如此急躁,像什麼樣子。」拂手一揮,那名女子身體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又跌落在地,咚的一聲,震在夏言蹊心裡。
她初初見那男人時便知道對方修為高深,卻沒料到高深到如此地步,別說自己現在渾身癱軟無力,就算是神采奕奕狀態線上超常發揮,也萬不是他的對手。
女子跌落在地後馬上跪起身,匆匆道:「爺,那邊傳來訊息,胡嬰趕過去了,正大打出手。」
男人聽到胡嬰的名字,渾身戾氣才收斂了些,直起身問道:「螣蛇也抵擋不住?」
女子道:「兩方勢均力敵,只那邊房屋花園俱被破壞,損失不小。」
「那便沒有什麼,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男人毫不在意,問道:「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女子恭敬道:「熬藥的匠人說還差些火候,最快也需得一刻鐘。」
男人頷首催促道:「快著些。」
女子應是,重重磕了個頭
,等了三秒後見男人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