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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從來沒有太多的情感流露。她突然覺得害怕,不知道這樣的兩個人結婚是不是很荒唐的決定,但很快又重新鎮定下來——這世上起碼有五分之四的夫婦都是這樣的,其中一半離了婚,還有一半總算善始善終,雜誌上寫的,AC尼爾森的資料,管它呢,就這樣了。

那天晚上,李孜下班比較早,她媽媽和繼父從鄉下過來,把一隻牡丹鸚鵡託付給她照顧,順道請她和Terence吃晚飯。

李孜的繼父曾是個做對華貿易的小商人,正在長島蓋一座退休之後住的房子。李孜常在背地裡說那是座土的不能再土的房子,因為從外觀到內飾到佈線採暖,所有的設計圖紙都是她繼父自己畫的。房子竣工之前,老夫婦倆暫住在當地一家小旅館裡,那裡可以養狗,卻不容許帶鳥類入住。

飯桌上,繼父喋喋不休的說,這隻鸚鵡已經養了三年有餘,本來是一對,母的前些日子死了,公的因此變得有些神經質。

媽媽則對女兒可以在三十歲之前結婚表現得很欣慰,那種掩飾不住的得意之情讓李孜不由的覺得羞惱。

“女孩子還是早些結婚的好,”媽媽說,“什麼年紀就該做什麼事。”

“可惜年輕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李孜回了一句。

“年輕人總喜歡把婚姻想複雜了,”媽媽笑道,伸手握住繼父放在餐桌上的手,“其實不過就是找個人一起造一座理想中的房子,兩人的理想不一定要相同,但必須學會折衷。”

媽媽的這個動作以及臉上的表情讓李孜很是厭惡,她一邊攪爛面前那隻玻璃碗裡奶凍,一邊說:“你曾經嫁了一個你愛的人,結果不如人意,但這並不代表所有女人都應該退而求其次。”

“每次提到過去的事情,總是我虧欠了你多少多少,好了,不要再說了。”媽媽回答,“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會干涉。”

有那麼短短的一秒鐘,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直到在座的兩個男人開始一團和氣的聊天,極其投入的討論一種適合用在浴室裡的不生鏽的鉸鏈,和某隻才剛上市即破發的倒黴股票,方才緩和下來。

吃過飯,李孜帶著鳥籠子回家。從那天晚上開始,她要獨自住三個禮拜,直到婚禮。最早這只是她未來婆婆的意思,但一經說出來就得到了她母親和阿姨的齊聲附和。她卻在私低下和Terence拿此舉打趣:好像這樣能重新變回處女似的。本來她覺得沒有什麼,從大學三年級起,她就是一個人住的。但結果卻跟她想得不一樣,第一天晚上就很有些落寞。她以為只是天氣的關係。

那是個溼冷的雨夜,她坐在床上把Han Yuan接受精神狀態鑑定的錄影和筆錄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遍,還是沒有倦意,最後是開著電視機入睡的。第二天早晨,她被那隻聒噪的牡丹鸚鵡吵醒,電視機還亮著,正在播放一部幾年前拍攝的老肥皂劇,她關掉電視,匆匆梳洗,出門去上班。

在地鐵上,她突然記起半夜裡半睡半醒之間在電視螢幕上看到的一個畫面,一片幽藍的熱帶森林,一個白衣女子出現,輕盈若仙,然後第二個,第三個……一個接一個彷彿沒有終止,她們都跳著最簡單的舞步,但這簡單的舞步在不斷的重複交疊之後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神奇力量,神秘,優美,超脫凡塵俗世的大氣。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夢中的場景。

那天下午,她又在“墳墓”見到Han Yuan,開始談話之前隨口向他描述了那個畫面。

“走兩步,一個阿拉貝斯,”Han回答,“那是《舞姬》裡的群舞。”

14.When we two parted 當我們分離

When we two parted

In silence and tears;

H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