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無關朝局但輩分很高的親貴在顧承逸的靈堂之前直面顧弦思,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蘇傅楚擋在了顧弦思的面前,沉聲道:「郡王此言何意?瑞王殿下的弱疾是因何而來,刑部給蘭氏定罪的文書中早有定論,公主為救治瑞王已是竭盡所能,如今瑞王病逝,公主傷心不已,你問這話,到底是何居心?」
「至於兩位公主,她們一個戰死歷城,一個在邊境被北戎人暗害,都是為國捐軀,事實俱在,你還要什麼解釋?」
那位郡王卻梗著脖子道:「那就請瓊辰長公主解釋一下,為何好端端的昭華長公主會突然前往歷城?奉命護送靈犀長公主的藍羽軍又為何突然拋下靈犀長公主調往歷城,導致靈犀長公主被害?瑞王殿下前些時日分明身體康健,又怎麼會突然病逝?公主今日若不說清楚,怕是難逃悠悠眾口吧!」
蘇傅楚還想呵斥,卻被顧弦思拉住了,顧弦思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眾人面前,看著那位郡王道:「悠悠眾口與本宮何干?本宮若想要君臨天下,還用得著殺幾個無權無勢的弟妹嗎?本宮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在瑞王靈前,本宮饒你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顧弦思一身縞素,周身帶著冰冷的氣息,她看著眾人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叫那莫名出頭的郡王一時間噤若寒蟬,竟是不敢再說下去。
可就在此時,門口卻突然出現一人,她手裡端著一個託盤,託盤上是一方血書,口中高聲道:「奴婢有證據!」
顧弦思抬頭看向來人,心中一喜,又是一驚。
喜得是那人竟是她以為已經不在了的花蔓,驚得是花蔓突然這般出現,不知道想做些什麼。
「奴婢手中有昭華長公主的血書,能證明瓊辰長公主是害死兩位公主的真兇!」
花蔓不去看顧弦思,只是高舉託盤大喊道。
顧弦思不敢置信的看著花蔓,心裡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不信花蔓會背叛她,花蔓這麼做,必然有原因,她怕的是,花蔓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花蔓,別胡鬧!」
顧弦思急切的上前,想要伸手去拉花蔓,卻突然被蘇傅楚一把拉住,扯到了身後,等她回頭再去看的時候,花蔓正手持利刃,逼退想要上前抓她的侍衛。
「別傷她,」顧弦思急道,「花蔓,你把匕首放下,有話好好說。」
花蔓看著顧弦思的眼神裡充滿歉意和不捨,口中卻厲聲道:「瓊辰長公主,我雖然沒能殺了你,但有瑞王和兩個長公主給我陪葬,我死也不虧!當年大安殺我全家,是北戎王救了我,如今我也算是報恩了!」
話音未落,她直接將匕首抵在脖子上,毫不猶豫的用力一抹,血色蔓延,滴落在她的手上,染紅了她手腕上的那朵山茶花。
花蔓軟倒在地上,溫柔的看著顧弦思,一如她在顧弦思身邊的每一天。
她為家人所累,自小流落風塵,半生悽苦,是公主帶給她光明,讓她重新活在了人世間。
本以為自此一生順遂,卻不想突遭變故,她雖然僥倖活下來了,可卻也永淪地獄。
她無法面對殘破的自己,也無法面對為了她害死了瑞王的簫澤。
她不是怪他,而是要護著他,也要護著公主。
以她一人之命,若能換的公主的聲譽,也換的簫澤一生平安,她心甘情願,雖死無悔。
顧弦思是親手為花蔓收殮的,也親眼看到了她身上那些可怖的傷痕。
若她早些知道花蔓還活著,說什麼也不會叫花蔓走上絕路的。
她懂花蔓的傷痛,也懂花蔓對她對簫澤的那份愛護和不捨,可她不懂,為什麼花蔓非要做的這麼決絕。
若是花蔓肯問問她,那她一定會告訴花蔓,她不在乎什麼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