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綺珊不用整容,她的美是純天然的,是綠色食品,是“秀色可餐”這個成語最好的註腳。 她像鳥兒愛惜羽毛一樣愛惜著自己的容貌。她要一直美美地嫁給心上人峰哥哥,然後和他一起變老,然後含飴弄孫,坐在搖椅上,手牽著手,看著夕陽西下,萬山如染。 她不能容忍有人利用金錢和權勢想來強行婚配,想強行拆散她和峰哥哥的婚姻。她寧死都不會妥協,不管對方是誰,哪怕他是當今皇上。除了命一條,她只有死了才會和峰哥哥分開。別的,不管任何條件或威逼利誘,她都不會動心,更不會改變。 意志堅如鋼,行為硬如鐵。這便是外表美麗柔軟的黃綺珊的真實寫照。 她在焦急地等著峰哥哥回來,想向他彙報這最新的突發情況。同時,他又擔心,一人在家的父親黃小明將如何應對來勢洶洶的黃渤和他人多勢眾的狗腿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馮紹峰迴到自己家的時候,父母親都下地回來了,母親在廚房裡煮紅苕稀飯,那紅苕的香味已經瀰漫到了院子裡,父親馮小剛在一把破椅子半坐半躺著,吸著水煙,旁邊桌子上放著一支新的尚未完工的竹笛子,顯然,他吸完水煙,又要利用灶火燒紅的烙鐵給竹笛身上鑽出均勻的眼兒來,便於放出清脆而又準確的音符。 看到馮紹峰迴來了,馮小剛鼻子裡“嗚”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馮紹峰仍舊習慣性地裝作沒事人一樣,跟過去也儘量沒有任何區別,他踢了一腳跑過來向他獻殷勤歡迎他回家的黃狗招財一腳,然後對父親說:“爸爸,我回來了。” 馮小剛這才從嘴裡拿出煙鍋嘴,說:“去看一會兒書吧,等你媽把紅苕稀飯煮好了,就出來吃夜飯。” “好咧!”馮紹峰爽快地答應著。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這樣習以為常的畫面,將只能出現在自己今後的回憶中了。 馮紹峰藉機進到了自己的房間,那訂情的竹笛依然掛在老地方的牆上,而他藏在枕頭裡每天晚上都要枕著睡覺的婚約書,卻找不到了,而且看枕頭的位置,似乎也有人翻動過,顯然,不是父親馮小剛就是母親徐帆拿走他的婚約書了,他們拿這玩意兒做啥? 馮紹峰本來想馬上出去質問的,突然向自己提出了這個問題之後,他就暫時冷靜下來,既然他們要拿,只有兩個目的,一是他們要親自保管,二是有人想要這個婚約書。 一想到第二條,馮紹峰的身體就猛烈地顫抖起來。聯想到今天去何少周的莊園,何洪金胖子說他爺爺不在莊園去村裡辦事去了。莫非就是衝著這婚約書來的?就像他們趁何少周不在莊園裡,忽悠何洪金胖子去搞銀錢一樣。 這麼一想,這種可能就非常清晰明瞭,難怪父親今天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變化,態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往他回家晚了一些,父親都會“敲打”他一番,說他:“就知道東跑西跑,馬上要鄉試了,也不多留點時間在家好好讀書。” 今天居然沒有說這話,他當時只想著自己要永遠離開這個家了,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現在找不著婚約書了,這個變化便一下變得醒目甚至刺眼起來。 馮紹峰感覺到了父親的變化,也許他已經作出了退婚的決定,在何少周金錢和權勢的打壓下,父親頂不住誘惑,馮紹峰並不意外,換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會頂不住誘惑,尤其是過了大半輩子窮日子的人。 他想,實在沒有婚約,也沒有關係,他跟黃綺珊的愛情和婚姻,不需要任何證明材料,只要他們兩顆心永遠跳在一起就足夠了。 他悄悄把訂情竹笛放到懷裡,這個甚至比那一紙婚約更有意義。然後,就走出自己的房間,別的破爛玩意兒也沒啥好帶的,扔到城裡大街上就是一堆垃圾,連撿都不會有人去撿。 他想利用跟父親交涉的機會,然後三句話不對,就找藉口離開了。 本來可以直接去院子裡的,出了自己的臥室門,馮紹峰拐了一個彎,去看了一眼任勞任怨的母親徐帆,她正頭上頂著一塊月白的帕子,在灶間拉著風箱燒著柴草煮一大鍋紅苕稀飯,她之所以在頭上頂白帕子,是怕灶間不住飛昇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