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影子。
“到底是生了什麼病?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顏秉初看著她因臉頰瘦削兒愈發顯得大的眼睛,擔憂地問道,“上回見你時,圍了一圈的人,也不好仔細問你。”
見到她關心的面龐,杜瑤忽然心裡湧上陣陣委屈。
“其實沒有什麼嚴重的,你不用擔心,”杜瑤將心中的感觸壓下,執起她的手,輕聲細語地說道,“就是第一場病還沒好透,又受了風,反反覆覆幾次,倒是病了好幾場。”又衝她微微一笑,“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
說著還俏皮的轉了轉臉,衝她眨了幾下眼睛。
一時間,顏秉初心裡百感交集。當年那個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娘也長大了,看得出來,她雖然在笑,可再也不是以往那樣純粹的快樂。
她,也有了心事。
顏秉初張了張口,沒有繼續問,微微笑了笑,心中滿是悵然。
“姑娘,夫人遣奴婢送果子來了。”一個穿著杏子黃衣衫的丫鬟端著果盤進門來,笑著將雕紅漆海棠花的果盤放在桌上,又轉身向顏秉初行禮笑道,“我們夫人也不知道姑娘愛吃什麼點心,又怕府裡做得不合姑娘口味,特特囑咐人在京裡百善坊買了好幾種點心果子,夫人說姑娘喜歡吃什麼只管和她說去。”
顏秉初怔了一怔,急忙起身笑道,“姐姐說哪裡話?我來府上還沒有去給夫人請安呢夫人如此想著我,我心裡倒是羞愧的很。”
那丫鬟忙抿嘴笑道,“夫人說不用了,”她看了一眼旁邊巋然不動地坐在桌邊的杜瑤,隨即移開目光,轉頭繼續說道,“姑娘就當在家中一樣,不用拘束。”
顏秉初笑了笑。
雁卉出了杜瑤的院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夫人左叮囑右叮囑一定要對這位小娘子客氣尊重。今日看來,她年紀尚幼,還未長開,就能窺出百芳難及的豔色。那樣的品貌,也難怪被燕國公府定下做了未來的世子夫人。
雁卉突然想起那個提起名字就會惹得夫人不快的人,雖樣貌不如屋裡的這位,可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了,竟是自甘墮入賤籍。
真是同人不同命。
可又能怪得了誰呢?路,誰不是自己走出來的。
雁卉也就隨便感慨了一番,就急步走向杜夫人的院子回話了。
“顏娘子很是客氣,還要來給夫人請安呢。”
儘管屋中沒有旁人,杜夫人也是端正地坐在榻上,聞言忍不住笑道,“是個懂禮的好孩子。”又問道,“有沒有說不用了?”
雁卉笑著點點頭,“奴婢還說,夫人讓她不用拘束,當自個兒家裡似的。”
杜夫人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笑吟吟地道,“知道你妥帖。”說著從頭上拔了一根金釵子下來,“賞你的。”
雁卉連忙笑著去接,蹲身行禮道,“多謝夫人賞。”
“姑娘有說什麼沒有?”
雁卉想起杜瑤坐在桌邊,面上一副淡淡的表情,接著簪子的手便是一頓,方笑道,“姑娘比以往端莊多了,夫人沒看見,就是顏娘子也沒有那幅端莊勁兒的。”
雁卉用了“端莊”兩字不是沒有原因的。
杜瑤的性子撒潑的很,一言不合就能大吵大鬧。去年為了那件事吵了多少回,杜夫人傷透了腦筋,一面又要對付金姨娘,一面又要安撫她,最終累不過自己大病了一場,杜瑤方才好些了。
可是變得太過老實了一些,又讓杜夫人心裡不安又心酸。
“夫人不用擔心,奴婢送果子時瞧著姑娘同顏娘子聊得倒好,面上還帶著笑呢。”雁卉安慰道。
杜夫人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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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雁卉走後,屋子裡就瀰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