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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是我的舌頭……我的舌頭不對了,它死了。我已沒了味覺!

說著,武則天淚水淌得更洶湧。張易之也傷感起來。他是在為自己傷感。在他唾手可得的慾望面前,他預感到大勢已去。

武則天:舌頭死了,再豐盛的宴席也沒了意義。就像人老了,再美的綢緞,再令人生畏的高貴地位都只是虛設,沒有了享受它的心情!我年輕時候就不懂這道理,氣盛,見什麼都爭,總想著爭出個所以然來。就像舌頭一樣,見了沒吃過的美味,就禁不住流口水……慾望這東西胃口很大,滿足了一個就有更大的一個等著你。我從才人做到昭儀,到皇后,到現在……當年我要止步,早就讓王皇后處死了。就這麼一步步地不退,就這樣一步步到現在,我想退都退不了,可那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得面對一個普通村婦同樣的劫數!舌頭先死,然後心死,然後人死……

張易之聽著,淚流滿面。只有他知道自己眼淚的含義,那是恐懼,對於最後的靠山即將坍塌的恐懼。

張易之:聖上,您,您一定要振作!您可曾想到有多少人還在指望著您的健康清明!您是咱大周山河的脊樑,大病百姓的頭腦…聖上……

武則天:起來吧,易之,該回去了,你揹著我。…我累了!

張易之啼噓地背起武則天,

武則天疲憊地靠住他的肩膀……

武則天:…易之,咱還有沒批的摺子嗎?

張易之:沒有了!我記得都給您念過了!

武則天:噢!那就好!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回長安了?說好了,就呆幾天……

張易之有些緊張,他皺了皺眉,思忖著如何回答…

張易之:其實。……也沒這個必要!這樣不挺好嗎?有我和婉兒傾心協助您。洛陽這地方花好月圓,不像長安城咄咄逼人,對您身心健康大有好處!急著回去無非是一樣批改奏摺,惟一的區別是您又不得不面對朝臣的指手畫腳了……

武則天:是啊!我是有點看夠了……有一件事我不大明白,你不同於昌宗,知書達禮的幹嗎非要做個男寵?你為什麼不去試試殿試?靠才學謀個一官半職?

張易之:……我……。跟您一樣,也看不慣大臣們迂腐的指手畫腳。

武則天:(笑)你這嘴總這麼伶俐。……

武則天突然望著花園的一角景色。

武則天:……洛陽!其實這早就是令我夢縈魂牽的地方,只一直騰不出空兒。多少年了,我盼望著能在這兒長住一段日子……

武則天的眼裡又見了淚……沉靜了片刻。

武則天:易之,你哭什麼?……

張易之:不知道,就是想哭!……我,我張易之願侍候您一輩子。聖上,您一定要振作……

武則天:都振作一輩子了,該休息了……也不知旦在哪兒?估摸著現在正對著一處美景撫琴……顯今年有五十了吧?……這孩子命苦,沒當幾天皇上就被我送到了鄉下…他現在好多了,成熟了!我也該把社稷還給李家了……

武則天閉上眼睛,顛簸於張易之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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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後宮小廳 白天 內景

屋內桌子上依舊擺著那盤未盡的鹿肉。張易之出現在門口,面目凝重。

張昌宗:(關切地)怎麼著了,大哥,聖上息怒了?鹿肉哪兒不對了?

張易之神情恍惚地看著一個方向。

張易之:聖上沒味覺了,舌頭死了,什麼都嘗不出來了!

張昌宗釋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張昌宗:嗐!我當怎麼了呢!……那聖上,哭什麼呀?

張易之:你知道我們怎麼回來的?我揹她回宮的!聖上……恐怕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