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口中發出嘶吼。
發冠散落,手中長劍散發浩蕩之氣,正面迎了上去。
劍刃與斑駁長槍交擊間。
水霧不斷沖刷而過,使得槍身上鏽跡斑斑的紋路更加斑駁。
“鏗…”
長劍寸寸斷裂。
而楊瀟的胸膛也瞬間炸開水花,長槍入體,一瞬間將楊瀟釘在地上。
懸掛槍身。
仰面朝天。
大雨依舊在下…楊瀟口吐血沫,感受著臉龐滑落的大雨,眼光透著不甘與怨恨。
畫面不斷閃過。
書生求學,入仕無門,初入江湖…
接觸到更廣闊的天地,一個不在規矩內,棋盤上的江湖。
儒士不當官,反得自在。
若說他最恨的人,不是眼前取自己命的人,而是當年論武將他打落長歌榜的安雲瞻。
只是隨手一刀,他便敗了。
他的自傲,他的一切,都在那一刻被擊碎。
“啪塔啪塔”腳步聲傳來。
雨中,吳雲峰眼角看著這張敗者臉,沒有絲毫惻隱之心。
“我快病死了,但你在江湖上早就死了,入聖又如何,勢太弱。”
“病嘮鬼…”楊瀟聲音虛弱傳出;“我沒敗給你,你說的對,你殺的只是一個死人。”
說著手中盪漾白光,怨毒道;“上古月母望舒的神魔契約…想要嗎?它能讓你強大…也能關鍵時刻保你一命,你的病…咳咳…好不了…”
說著楊瀟猛吞著鮮血大笑起來。
吳雲峰蠟黃的面孔皺眉,一把拍開手掌;“不用蠱惑我…我不是你,不需要外來的力量…”
看著斑駁滿是鏽跡的長槍;“我知道我治不好,命不長,但我依舊求生,人的求生,但籤此類神魔契約,與神魔力量產生來往,我哪怕活著,也不算真正的活著了…”
“這杆槍…跟了我很久,它為什麼會滿是鏽跡,因為我之水勢,是大雨之勢,練這槍,使得我心肺,都被這意境滲透…導致我常年患病。”
“天下之勢,未有岌岌於此者也。”
“真可惜啊,我悟的勢只能算的二流…山川河流…自然大勢,只比觀形入勢的那些三流幸運一點。”
“不然當初也不會如此輕易被打落,連見安雲瞻的資格都沒有,你很幸運,讓他出了一刀沒死,我很想試試斬命運之勢,這等絕頂的天下韻勢…”
楊瀟眼角瞥過;“二流之勢,原來我之勢已經弱到這種程度了,連你都打不過。”
“走好。”
吳雲峰手掌泛起天境先天罡氣。
一瞬間將楊瀟的身軀化作粉塵,唯留頭顱。
這頭要拿去交差。
入勢高手一般不屑於施展形意功夫。
因為形意再強,哪怕天境,也不過引先天氣入體,強大自身,而引動不了真正的天地共鳴。
真正的入勢高手。
施展的是意境,是大勢,不過毀屍,形意力量更方便些。
長槍挑起頭顱,隨意包裹住。
便朝著冀州帝都天啟的方向而去,馬兒沒了,他這病秧子趕路會很辛苦。
接殺楊瀟的任務。
並非只是因為價格夠了,而是他需要找更好的藥材。
而這藥材朝廷能幫他找。
醫師江湖上比朝廷太醫更有本事的多如牛毛,他不需要。
水肺之病,是因他之勢,以及練功練岔了所致。
治不好。
就像手中那杆長槍,無時無刻面對大雨沖刷,已經鐵鏽斑斑。
他的臟腑也是如此,神魔之力可以醫治他,但他不會去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