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角已經搭好了青廬帳子,你走進去坐著,等到黃昏時分便可拜堂。還有啊,一路上也不要講話,安安靜靜便是,不然被人家嗤笑!”
娘又囉囉嗦嗦講了一堆,唾沫橫飛不知多久了,宛蘭東聽一句西聽一句的,心裡其實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娘講了一大籮筐的,你到底聽清楚沒有?”娘責罵了一聲。倒是宛蘭,瞬間從神遊太虛中跌回實地,現出一片茫茫然。
娘嗔怪了一聲,嘆道:“就知道你這孩子不會認真聽!到時候丟醜了莫怪娘沒指點——還需要娘再嘮叨一遍嗎?”
“不……不用啦!我基本都聽著呢,我知道見機行事!”宛蘭趕忙打住孃的話匣子,省的又得講到中午了。
“那好,娘就給你梳洗打扮下,漂漂亮亮好出嫁啊!”娘笑了笑,把昨晚新作的衣服啊,首飾啊統統拿出,往**上一放——差不多又塞滿了半個**鋪。
“娘啊!這……這靠你一人能行嗎?”宛蘭盯著滿滿的,佔據了半個**的嫁妝啊,腦子又頭痛不已,想著娘要辛苦一陣子了,略微心疼了。
“哎——對娘來說,不算啥!手都熟練著呢!只要我的素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就好!娘嘴訥,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娘……還是想說……每個孃親都盼著自己的兒女幸福……”娘說到這,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
“娘——”宛蘭聽著心碎了,趕忙擦拭孃的淚花——剛才談及到了幸福,想想也覺得心酸:自己不惜再次夜逃,想過放棄家人追求幸福,在橋頭苦苦等候一個人,可上天終是那麼殘忍,他就是遲遲不肯現身,好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今天,另一個“幸福”來臨了,卻非心中所願!
“瞧我這老糊塗了,大好的日子哭啥子喲——”娘趕忙止住眼淚,同時也打斷了宛蘭的沉思……
門吱呀一聲開啟了,見爹端著一盆水進屋,而門外,幾位鄉親們在王大娘的“領導”下幹起活來——話說這個王大娘也真熱情,嗓門也夠大,吆喝來吆喝去的,什麼“趕緊把那角落打掃乾淨咯!”“哎——那個紅布再掛高點嘛!那麼小氣幹啥子喲!”
娘也笑了笑,“這老王婆子也真是的,嗓門吼幾吼,隔壁村子都能聽到!”又轉而跟爹說話:“把那盆水端到前面的桌子上——還要給素兒洗臉梳頭呢!”
“來,素兒——娘給你洗洗頭。”宛蘭趕緊坐過去,把頭髮浸在水裡,正要把手伸進水裡搓洗頭髮時,娘卻發話了:“這小事還是娘來做吧。娘還恐怕以後沒有這個機會了!”
娘說的倒是漫不經心,但宛蘭心裡一直覺得堵堵的。
一雙溫柔的手慢慢伸入水中,輕輕的捋其宛蘭的頭髮,從頭部一點一點的捋到髮梢,細膩之極,一絲不苟,直倒是如沐春風,精神清爽。宛蘭倒有點想起了小時候,母親給她洗澡時候,雖然勞苦,自己又有些調皮,整的母親全身溼溼的,但母親也沒有什麼怨言,反而樂呵呵的。溫柔的雙手至今不忘,儘管這時候,孃的雙手已經出了厚厚的繭子了,但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也是不可磨滅的記憶。
“好了。”娘輕輕的喚了一聲,宛蘭彷彿沒有享受夠似的,不情願的慢慢抬起頭來。娘快速的把布拿過來,包在宛蘭的頭髮上,唯恐滴下水來,把衣服沾溼了。
很快,一種輕送的快感從頭部慢慢傳導到心中,在從心裡回流到各個毛細血管——真的,孃的手非常輕,柔和的把頭髮一點點的擦乾,似乎一存都不放過,來回幾遍才肯放心。末了,還不忘把鬢角兩端輕輕揉拭,太陽穴正如其名,像獲得太陽照射一樣溫暖。
“別傻愣著了,趕緊來換換衣服,穿上這新衣啊!”娘笑了下。宛蘭才覺得惋惜了,怎麼這麼快就完了啊,頗為無奈的起身,解開外面的衣服,只剩下薄薄的**——其實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