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空蕩安靜的房間中,從四方傳來,分辨不出聲音來自何方。
林陳婉一動不動,如同入定的老僧。
腳步聲漸近。一跪一站,林陳婉不曾睜開眼睛看來人,來人也不曾開口說話。詭異的安靜迴盪在兩人間。
終於,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移動聲音。林陳婉一直閉著眼睛,嘴角彎起。
“你來了。”
尋常語氣,平常到如同好久不見的老友般的問候。
抽氣聲響起,小而短。林陳婉卻聽的分明。怨只怨來人就在身後,在沒有雜音,安靜的祠堂裡是連呼吸都聽的一清二楚的。
“你在等我?”
“——”林陳婉用沉默來肯定她的問話。
“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你終於出現了——”停頓了片刻:“終於來了。”
“——你不要看看我嗎?”
林陳婉笑了,笑容黯然,晟兒的感覺是沒有錯的,這暗中之人就在自己身邊,是和自己平日裡親近的人。搖搖頭,身後的人看的很清楚。
“不要看了。”幽幽的語氣,林陳婉心裡說不出的感覺,酸澀的。這是她親近的人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也在逃避,即使事實就擺在面前,即使已釀成大錯,她仍在想可不可以饒恕她。所以她不想回頭,不想睜眼,欺騙著自己。
身後之人再次向前走了幾步,步步緊逼。
“你是在害怕嗎?你在害怕什麼?”好笑的問著:“陳婉,你看看我啊,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哈哈哈哈——”笑聲迴盪在房內,林陳婉仍是不動如山。
“不要這樣。”
似是笑出了眼淚,“不要這樣。不要哪樣?”重複說著,好笑的問:“陳婉,該害怕的人不應該是我嗎?你害怕什麼啊?”
“不要這樣,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在淪陷下去了,你回頭吧。”
“來得及嗎?還來得及嗎?”那人似是陷入了迷茫,喃喃道。
“只要你願意——”
“不要說了。”堅決的打斷林陳婉要說的話:“我不願意!”
“我不願意!我不想!”再次重複的說著,也不知是說給林陳婉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說的。
林陳婉不再說話,堅定的話清楚的告訴她沒有改變的可能了。嘆氣著,有些嘆息。
那人很明顯,聽到了林陳婉的惋惜:“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樣了。”激動的在身後吼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特別虛偽嗎?”
“什麼時候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因為什麼原因你變成這個樣子?”林陳婉有不解,有悲傷,有激動,有質疑。
世界上沒有相似的人,如同沒有相同的樹葉一樣。每個人的聲音是不同的,即使不去睜眼看,僅僅聽到聲音就能夠聽出來;還有腳步聲,獨特的腳步聲,還是經常響起在耳邊的聲音,讓林陳婉想要忘記都不可能。
從她走近時,林陳婉就知道她是誰了。越是知道越是逃避,林陳婉不願面對她。
“你知道的不是嗎?”肯定的語氣。
林陳婉沒有回答,那人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繼續說下去:“你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你這麼聰明,汪洋一直都說你聰明的。”
林陳婉禁閉的眼睛滑落了淚珠。
“所以你會選擇祠堂,你猜到了是我,猜到了原因,也猜到了我會來找你,所以你選擇了祠堂。”
林陳婉點頭,她說的都是對的。在她聽到胡御醫診斷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時,她就開始懷疑了。她有太多的理由做出這樣的事情了,前後聯絡都合情合理。由不得她不懷疑。
汪洋,林汪洋。林父,林衡晟的父親,林陳婉的夫君。洛攬月第一次見到林陳婉,就覺得林衡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