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話去:“是慈祥吧?”
卦衣點點頭:“對,慈祥,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家一樣,話中的道理也不是那麼深奧, 只不過那個叫遠寧的傻小子太笨。”
我點頭:“你難道不覺得我現在和宮中完全不一樣了嗎?”
卦衣笑了笑:“對,我知道。”
我說:“在宮中,該裝出什麼樣子還必須得裝,有時候一個人的表面是能幫助自己度過 很多難關的,就如同從前很多官員喜歡做表面文章一樣,說俗氣一些,就如馬屎一樣,外面 光滑,裡面完全不一樣,這就是最簡單的為官之道。”
卦衣說:“那謀臣之道呢?”
我搖頭:“謀臣之道的道理比這個還要簡單,說出來你恐怕會覺得不可思議,雖然那些 是小孩兒都明白的道理,但要人做起來,的確很困難。”
卦衣點頭:“確實,我也知道,現在的就和從前的不一樣,但除了一個人。”
我說:“尤幽情。”
卦衣說:“對,如今的她和往常的她還是一樣,雖然為你是從,但……卻不知道什麼時 候會做出讓你我都沒有辦法控制的瘋事。”
我搖搖頭:“無法控制,我們又何必去想?就算有一天她要離開,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離開了宮中,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是自由的,天下大亂,天下之人如今也是自由的,沒有了 王土,只有領地而已。”
卦衣道:“我還在想那個老爺子的事情,他到底為何要那樣做呢?”
我說:“誰會嫌自己長壽呢?誰又會嫌自己活膩了呢?鬼鶴祖師為軍師不過半年而已, 便已一戰成名,你聽說過嗎?”
卦衣點頭:“當然……”
當年鬼鶴祖師和另外一名將軍,領兵五萬將一個反叛的部落大寨團團圍住,那名將軍幾 次想要搶攻殺入寨中,都被鬼鶴阻止,只是圍而不攻,甚至還不斷從外部送往寨中糧草,反 叛部落也不知其緣由,只是聽說鬼鶴的大名,未敢輕舉妄動。
兩軍就這樣一直僵持了一個月之久,寨中一部分將軍整日坐立不安,其中一部分帶著降 書來找鬼鶴,願意裡應外合,卻被鬼鶴拿下,送回了寨內,理由是此等叛子,先是叛亂朝 廷,如今又背叛主子,如此反覆,留有何用?
鬼鶴這一做法,遭致了當時軍中所有人的反對,但他依然一意孤行,將那些敵軍中投降 書的將領押送了回去,當時領兵大將大怒,但礙於鬼鶴是大軍師,並未怎樣。
又困過半月之後,大雨連下半月,寨內百姓叫苦不堪,紛紛逃出城,鬼鶴又遣賬下軍士 收容百姓,待大雨過後,護送到寨外十里地,接著又帶兵回營。大將又怒斥鬼鶴不會用兵, 白白丟失掉這樣一個可以讓細作混入寨中的好機會,鬼鶴只是笑而不語。
又過了不到半月,城中反叛將領實在按捺不住,領兵來戰,鬼鶴只是如往日一樣,將營 中精兵帶到陣前演練一番後,撤軍二十里……隨後那反叛部落將領被寨中百姓說服,自己 遞來降書,鬼鶴接了降書之後,安撫一番,立即便要求帶兵大將撤軍回京,隨後平叛結束。
我問卦衣:“知道鬼鶴祖師為何要那樣做嗎?”
卦衣道:“不戰而屈人之兵?”
我點頭:“概括來說應是如此……如是普通將領,必是先圍之,斷其糧草,埋下伏兵, 打其援軍,最終攻城,但這樣雙方都有損失,另外更會促成寨中百姓以死相抗,與其這樣, 不如找一個雙方都不會有所傷亡的辦法,圍而不攻,也不斷其糧草,不斷其糧道,敵人當然 不會輕易找其援軍。”
卦衣道:“既然有援軍,就有同盟,可為何同盟見圍城不救?”
我答道:“同盟?應該是暗中同盟,當時天下並無大亂,即便是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