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言淡淡答道,拿起甜白瓷的湯匙小口小口地喝著甜品,這是她自幼喝慣的,現在雖然說話不像過去那樣吃力,但還是每天都喝。她喝得很認真,也很安靜。
夏至從沒見過比自家小姐吃飯更好看的人,小姐從小就是這樣,吃飯的樣子就像一幅畫,而她只是吃飯,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只是二表少爺很關心小姐的,小姐對他的事這樣冷淡,好像有點。。。。。。不,小姐一定有她的理由。
服侍了羅錦言用完甜品,擺上幾樣小零嘴兒,沏了一壺老君梅,把剛買的詞話本子放到羅錦言面前,這才轉身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從箱籠裡拿了塊新帕子。
李家和很多商賈人家一樣,丫鬟下人們管得並不是很嚴,不到半個時辰,夏至便用新帕子從一個小丫頭嘴裡打聽到她想要的訊息。
“小姐,我打聽出來了,昨兒個舅太太去過四表少爺屋裡,回來以後就讓翠紅去二表少爺院子裡等著,二表少爺回來後就直接來見舅太太,他們說話的時候,遣了身邊服侍的,還把屋門也關了。也不知在裡面說些什麼,後來就見二表少爺怒氣衝衝地摔門出去,舅太太哭得像淚人兒似的。晚上舅老爺回來,又和舅太太吵了一架。今天早上,您和凡大奶奶過去給舅太太請安,舅太太已經走了,說是約了幾位太太打葉子牌,可聽說舅太太眼睛腫著,用煮雞蛋都消不下去,怎麼會出去打牌呢,想來是怕您和凡大奶奶看到不好說。”
夏至像炒豆子一樣,把打聽到的訊息說了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羅錦言喝一口老君眉,立刻嫌棄地皺了眉頭,道,“我想喝酸梅湯。”
這麼重要的訊息,小姐還想著酸梅湯?夏至哭笑不得,只好耐心地哄她:“常貴嫂子出來時特別叮囑過,讓我不要總給您喝酸梅湯,太寒了,喝多了會傷腸胃。”
“我沒喝多。”羅錦言很認真地糾正道。
夏至撫額:“那您也只能喝一碗啊,只喝一碗。”
羅錦言點頭:“只喝一碗,不是一小碗。”
夏至苦笑著去給她端酸梅湯,剛走到廡廊下,就見李家派來服侍羅錦言的小丫頭跑過來:“夏至姐姐,姑老爺身邊的遠山來了,說是姑老爺讓表小姐過去。”
夏至轉身回屋,卻見羅錦言已經站起身來,夏至幫她整了整衣裳,正要出門,羅錦言對夏至道:“端了酸梅湯帶過去喝。”
好吧,只要是小姐認準的事,就沒有半途而廢的時候,包括一碗酸梅湯,嗯,是一碗,不是一小碗。
今天父女二人少有的沒有出去遊玩,原因是羅紹心血來潮要畫一幅駿馬圖送給李毅,已經畫了兩天,羅錦言估摸著明天就不用窩在屋裡了。
果然,羅紹拿出一張請帖,笑著道:“廖老太爺真是客氣,聽說我回到揚州,便又要請我們父女過府,說是園子裡的瓊花開了,請我們賞花。”
羅錦言點點頭,小聲道:“原來是賞瓊花啊。”
羅紹聽到她的嘀咕,笑道:“怎麼,你知道廖家要請我們過去做客?”
羅錦言嘻嘻地笑了,沒有回答,她當然知道,她只是不知道廖家會找個什麼藉口而已,不過賞瓊花是個好藉口,京城裡沒有瓊花,就是羅紹不感興趣,她這個小姑娘也會想看看的。
看著女兒那如梨花初綻的小臉,羅紹哈哈大笑:“爹爹就猜到你會想去。”
羅錦言眨著大眼睛,問道:“阿星哥哥去嗎?”
羅紹道:“廖家有人在朝中為官,阿星過去不太方便。”
羅錦言笑著點頭,對羅紹道:“去了就要說話,阿星哥哥不愛說話。可是爹爹,廖家的人好多啊,全都是親戚,是咱們家的幾倍,不對,是幾十倍,他們家的人可真累,整天忙著打招唿,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