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本的意思是在未察明宋軍意圖之前不能擅自調動遼東及京師的兵馬增援,以免宋軍再次上演乘虛而入在遼東登陸,與阿疏叛軍聯手威脅京師。宗乾的傾向於南京失守,宋軍的目的是欲攻取燕京,理應派兵增援,沿海的宋朝水軍不過是佯攻,牽制遼東兵馬。
大家聽了一會兒也都明白了,以其說是兩人對宋軍戰役目的判斷上的分歧,不如說是意氣和權利之爭。宗本心中其實也傾向於宋軍的戰役目的是燕京,可他對兀朮日益跋扈的態度和對自己位置的威脅早就心生警惕。既然南朝敢於攻打燕京就必有準備,兀朮即使勝了也必是慘勝,正好可以削弱其實力;如果敗了,自己再調兵增援,那時他丟城失地,也難逃法度。總之不論勝負,對太祖系都是沉重的打擊。
宗乾的意思正好與之相反,失去了兀朮的大軍阿骨打系的實力將大大的被削弱,那麼來日吳乞買歸天,皇位落到誰的手中將無法預料。他想兀朮沒有派人要求增援,肯定是此戰還在其承受範圍之內,暫時不需要朝廷的援助,心中卻暗怪兀朮到底年輕,只想憑一己之力打敗宋軍,卻忘了這正是向朝廷要錢要人的好時候,所以他這個當哥哥的要為他爭取到這一杯羹。
“兩位太子不要再爭了,不論如何深入遼東的南朝水軍都是威脅,必要將他們擊退。防止他們與阿疏合流,同時要整頓兵馬一旦南京有失可以速派軍支援才是正途!”看著兩人越說越激動。陳年舊事都翻了出來,連帶拍桌子摔板凳的有失體統。韓企先皺了下眉打斷他們的爭吵說道。
“對、對,兩位太子都是忠心為國,不要為了這些事情相爭,韓相所說不錯,我們先要做好禦敵之備,待察明情況後再議是否派遣援兵,國師你以為是否妥當?”宗翰也急忙打圓場道。
但宗翰對韓企先打斷兩人的爭吵略感遺憾,他們打得越厲害,對鞏固自己的地位愈加有利。聽兩人一說。宗本和宗幹氣呼呼的各自坐下,可目光都放在坐在那裡一言未發的宇文虛中身上,顯然十分在意他對此事的看法。宇文虛中其實真的不簡單,他是大宋進士,累官至資政殿大學士參與國事,能得到金國重用似乎也順利成章…
宣和年間,承平日久,童貫等人又開邊生事,宇文虛中深知宋朝將有納侮**之禍。於是上書建策,但皆未被採納。金軍第一次侵汴,他建議趙佶下罪己詔,使趙桓得以即位。此後宇文虛中殫精竭慮。出謀劃策,親入金營與翰離不周旋,最終金軍退走。事後。趙桓認為宇文虛中議和有功,任命他為籤樞密院事。卻被言官彈劾。說他議和誤國,皇帝便有把他被貶放青州。又竄韶州。
到金軍三次南下時,皇帝尋求金國使者,宇文虛中毅然應詔出使。都說‘紅顏禍水’,男人長得漂亮也不是好事,宇文虛中儀表堂堂,被宗翰看中了‘留’在營中,後跟隨靖康帝北行入金。
此時的金國,佔領了大量遼國和宋的地區,這些地區的主要居民都是漢人,所以需要大量的漢族官員。而且金國內部正在進行國家制度改革,需要這方面的專業人才。由宇文虛中才華出眾,字又寫得非常漂亮。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在宋朝又擔任過高官,很快就引起注意,並得到提拔和重用重用,而他也很爽快地接受了任命。
宇文虛中便從翰林學士做起,官越做越大,後來任知制誥兼太常卿,被封河內郡開國公。後來,金國立金太祖《睿德神功碑》,便是由他書寫,因此被封為金紫光祿大夫,禮部尚書,掌管詞命,金人尊稱他為“國師” ,每有大事往往請其參議。
“現在各位都傾向於備戰,但是對眼前的情況都不明瞭,我們是要調動一千、兩千,還是一萬、兩萬兵馬呢?”宇文虛中放下茶杯抬了下眼反問道,心中是感慨萬分,自己在大宋是個萬人嫌,可敵國對自己卻是尊寵有加。
“宇文大人的意思?”韓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