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有‘體用、本末和義利之辨,王荊公即為聖人弟子,讀的也是聖賢書,但其所謂’變風俗,立法度,最方今所急也…以禮義廉恥,由君子出故也’,以及‘當深念國體,有先後緩急’云云,一切盡為求財,有違聖人之意!”楊時道。
“龜山先生此話也不錯,但聖人也是人,在其所處的時代和環境說出這些話,正恰如干旱逢霖,斗轉星移,時過境遷,如今已過千年,有些話就有些不合時宜了!”趙檉喝了口水道,他明白自己和這些大儒講這些,十個綁在一起都不是個,只能往務實上引導,“當年的熙寧變法,是以解決國用不足,或是府庫不豐的問題為急務,並不是以發展民生經濟為急務,而其在行動上與言中常用理財,確與聖人語和國體不合,且神宗皇帝一味地強調‘當今理財最為急務’,王荊公也不得不俯就、迎合這一旨意,以致激起朝臣之間的政爭以至黨爭!”
幾個人聽趙檉說得新穎,也合情合理,頻頻點頭,趙檉話鋒一轉道:“但錯在王荊公當時用了不恰當的方式和不合適的人去做事,如果其以範公仲淹所說的厚農桑、開河渠等為號,實施‘農田水利法’,恐怕事情也更能為大部世人接受,就不會引起黨爭;而神宗帝和王王荊公強力推行新法,致使‘舊黨’諸公退散,‘新黨’又只能越次提拔了一些並非品學兼優的“‘財利之人’,他這就在變法的時機、策略和用人路線上犯了為政者大忌,為以後更加激烈的黨爭以及新黨的愈變愈下埋下了禍根。”
“有理,今人在評論新舊兩黨之間的是非曲直時,皆以為舊黨中多是一君子,而新黨中除了王荊公之外盡是一些小人。”陳過廷插言道,“現在想來,王荊公得不到朝中重臣的支援,也只好找那些急於上進的新人。可這些人不僅缺乏歷練,且把變法作為進身之階,動機不純,這些德行敗壞、胸懷私心的人來主持變法,已然敗了!”
“熙寧變法中正是因為吏緣為jiān,掊克rì深,民受其病,推行青苗法的提舉官以多貸為有功,不問民之貧富,強行抑配。各級官吏則假新法之名而徇私舞弊,與民爭利,搞得紛紛擾擾,莫安其居。”趙檉搖苦笑道,“靠這樣的官員去實施新法,新法只能成為他們的又一條生財之道,任憑王荊公有幾不畏,也無法改變這種官場陋習。可惜王荊公急於求成,用人不查,錯把上下官員都想象成像他一樣是為國分憂、為民請命的清官。”
“唉,恩師顥也曾談起,熙寧年間的黨爭本來也是其所要避免的,他與王安石雖道不同,但與之論事亦心平氣和,荊公也多為之動,但言路好直者,必yù力攻取勝,由是荊公與言者成敵矣!”楊時想想王爺說得不無道理,“其後恩師又言:王介甫xìng狠愎,眾人以為不可,則執之愈堅。君子既去,所用皆小人,爭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眾君子未與之敵,俟其勢久自緩,委屈平章,尚有聽從之理,則小人無隙以乘,其為害不至此之甚也。”
‘王安石變法’在後世也多有爭論,這方面的東西趙檉前世也曾看過,知道楊時其實他還有半句他沒說,程頤後來反省說:新政之改,亦是吾黨爭之有太過,成就今rì之事,塗炭天下,亦須兩分其罪可也。現在楊時既然知道了,不管是其礙於面子不肯說,還是不想言其師之過,趙檉也不想讓其下不來臺,便只是笑笑沒有揭他老底!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本王也不多言。常言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是希望我們放棄什麼新舊之爭的老賬,取其中有益之處,對民對國有利的都要為我所用,但也要勿忘其中教訓,再入歧途,在西北留下一段佳話!”趙檉起身道。
“願追隨王爺,為民謀利,為國盡忠!”眾人起身齊齊施禮朗聲說道...
窩心奔忙數rì,終於挑定了新房,進入裝修階段,這也是個大戰役,又要省錢,又要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