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說完後勻勻氣息,接著說道:「葡萄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不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平日裡姐妹們拌拌嘴,都是葡萄從中調和,有人刺她幾句也是默默忍受著,斷然不會爭吵,所以這裡面一定有古怪,三小姐來了,不分青紅皂白讓婆子捆了葡萄帶走,杏姨娘要說法,三小姐擋在面前,伸手打了杏姨娘一個巴掌,杏姨娘半邊臉都腫了,我們丫鬟沒辦法參與,太太又不在,只能過來求小姐拿主意。」
湘玉震驚:姨娘雖說不算正經主子,但好歹也算半個主子了吧,再者說是伺候父親的,若不是行為太過分,不好讓姨娘們沒臉的,湘雪不管不顧,上來就打了父親最寵愛的杏姨娘,不管從什麼方面講,都說不過去,她太猖狂了些。
如今在京城蘇府,掌事的是大伯母,二房的小事自然是馮氏當家作主,她如果受了委屈,規規矩矩的回稟馮氏,情況屬實,太太一定不會偏袒,湘雪越過當家太太自己打姨娘,太給人沒臉。
也許湘雪信不過馮氏,畢竟之前的種種,生了莫大的隔閡,可她這一步,做的太錯了,生生的把把柄往別人手裡遞。
湘玉也不能不管,她起身道:「咱們去看看,採茶採棠跟著我,再找幾個壯實的婆子後面悄悄尾隨著,藏好了別被發現,如果有什麼變數需要人,我會讓採棠去通知。」
湘雪禁足多年後,性情大變,湘玉已經摸不清她的脾氣路數,做好萬全的準備妥當些,杏姨娘的院子在湖對面的西側,湘玉抄近道去,進院子發現杏姨娘在對著鏡子哭,拿著藥膏往臉上抹,聽到動靜扭身道:「讓小姐看笑話了。」
湘玉上前勸慰道:「讓姨娘受委屈了。」
杏姨娘忙說:「委屈不敢說,想必是事出有因,可罰人也得讓人信服,不知道葡萄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處,我連問都不行,直接綁走。」
湘玉問道:「她們人呢?」
杏姨娘指指北面:「出門後我讓石榴偷偷追著,去了大夫人那邊。」
湘玉面上一怔:湘雪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蠢笨。
杏姨娘拽著湘玉的衣角:「七小姐,你可一定得救葡萄啊……剛剛三小姐身邊的婆子說,如果葡萄再敢放肆,就打斷她一條腿。」
「她敢!」
湘玉想了片刻,帶著兩個丫鬟去了湘雯那裡,丫鬟稟告說七小姐過來,湘雯不解,她才剛回來片刻,怎麼七妹妹就過來了?想必是有事。著人趕忙請進來。
湘玉進屋便道:「真是打擾大姐姐。」
湘雯微笑:「一家子姐妹不必客氣,不知妹妹可是有何事?」
湘玉尋了一個藉口:「剛才我院裡的採茶去花房,想尋幾束薔薇花房的人說,薔薇花最好的開在大伯母院子裡,連花房都比不上呢,我是想著,大姐姐帶我去一趟,我想管大伯母要幾枝薔薇養。」
湘玉說的一半是實情,大伯母院裡的薔薇開的最盛,不過不是問的花房,而是適才在路上,無意間聽扯閒篇的下人們說的,她隨口拽來當由頭。
湘雯自然是不信,若想要花,什麼時候來不行?急在一時三刻?必然有其他的念想,可她也沒必要拆穿,不過是走一趟罷了。她起身道:「這有何難的?我帶你去一趟,母親最愛一院子的薔薇花,巴不得別人喜歡呢。」
湘雯的院子就在呂氏近旁,穿過影壁和一排圍牆很快走到。進院子聽屋子裡熱鬧,湘雯轉身道:「平日裡太太院子裡最安靜不過了,今兒難不成來客人了?」
湘雯也沒讓人稟告,輕車熟路的進了屋,一進屋傻了眼,地下跪了人,呂氏和馮氏坐在正中,馮氏眉頭緊皺,神色不好。旁邊站著湘雪和一堆下人。
剛進來的湘雯湘玉不清楚情況,呂氏埋怨道:「雯姐兒進來怎麼沒讓人稟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