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嬤嬤一聽也憤憤不平:「偌大的蘇府差不了你們幾口吃的,咱們太太是個慈悲的,待人極好,定是下面人欺上瞞下,糊弄了去。」
溫嬤嬤又問:「太太不管這些雜事,怎麼不和太太身邊的人說?」蔓草苦著臉:「一來找不到合適機會,二來也沒人敢提,這廚房管事是後來太太提拔上去的,怕觸了太太的黴頭,被擼了差事。」
聽到這幾個嬤嬤也明白了,她們是什麼人?你一眨眼便知道你肚裡曲繞,廚房的下人狐假虎威,刮斂了下人餐的份例,貪得無厭。
送走了蔓草,湯嬤嬤下了炕道:「我去找太太。」溫嬤嬤道:「咱們三個一起罷。」說著笑著便到了正院。
裡面傳來了陣陣笑聲,嬤嬤們進來,只見馮氏歪扶著紅木博古架,頭上的玉蝴蝶隨著笑聲起起伏伏,像是要展翅衝出去一般。
原是趙媽媽不知說了什麼,逗得馮氏捧腹大笑,見嬤嬤進來,讓丫鬟搬了方凳過來,馮氏斂了笑意,溫聲問何事:「嬤嬤來有何事?」
雙嬤嬤把遇見蔓草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馮氏大驚:「府裡竟然有這樣的事?」趙媽媽也說:「太太,我也被蒙在鼓裡,沒人和我提過這個啊。」
湯嬤嬤說道:「不怪太太也不怪趙媽媽,蔓草她們不敢找趙媽媽,再說都是小事,太太哪裡照看的到,都是廚房的人壞了心腸。」
馮氏點頭:「真是膽大妄為,不過這也不算小事了,連飯菜都敢剋扣,真是反了天了,當時廚房秦四家的犯了錯,我見楊水家的做事勤懇,便提了上來,沒想到是個黑心肝的。」
湯嬤嬤幾個耷拉著耳朵,太太說廚房的管事犯了錯,那必然涉及到了家裡的辛秘,少聽少錯。太太受了矇蔽,讓這起子東西掀起了風波,馮氏惱得很,吩咐趙媽媽道:「你去查問查問,看看楊水家的還做了什麼。」
趙媽媽得了差遣退了出去,湯嬤嬤幾個陪著馮氏聊天,屋子的冰山散出一絲涼氣,趙媽媽不一會兒便回了來,還帶了幾個粗實的婆子丫頭,幾人的口供和蔓草的別無二致,坐實了楊水家的貪墨一罪。
馮氏大動肝火:「找婆子把楊水家的綁了來,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好說的!」
楊水家的糊弄粗使下人還行,當著太太的面,嚇得全都說了:「都是我豬油蒙了心,我那兒子不成器,在賭坊輸了不少錢,自從接管了廚房的差事,便扣了份例,偷偷拿出去賣了錢使,太太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馮氏不想聽她訴忠心,她識人不清,竟安插了這麼一個糊塗東西,也懶得廢話,讓婆子拖出去打,院外棍子聲落,只聽得楊水家的嗚嗷求饒。
湯嬤嬤端坐著,彷彿一切都和自己無關,面色如常,馮氏臉有愧色:「是我管家不嚴,讓嬤嬤見笑了。」
雙嬤嬤喜笑臉,一說話讓人看了舒服:「太太哪裡的話,沒有終日防賊的,心眼歪了是她自己的過。」
這次馮氏也不著急安排廚房的人手了,反正都各司其職,先相互牽制著,也出不來什麼亂子。又下了令晚上給粗使的下人做頓好菜,菜肉敞開吃。
素了這麼些日子,大家聽到這訊息開懷的很,再聽說太太下令以後粗使的下人,每頓必須有兩道肉菜時,更是欣喜雀躍,連幹活都有了氣力。
湯嬤嬤回小院,見蔓草在牆根下等她,手放在背後,像是藏了東西,湯嬤嬤湊過去:「你怎麼來了。」
蔓草搓搓衣角,咬咬唇:「湯嬤嬤請我吃了一頓飯,還求太太發落了廚房的管事,我們這些人感激不盡,我這有一小盒糖,送給嬤嬤吃。」說罷遞了過來。
湯嬤嬤開啟手帕看,小木盒裡躺著幾粒糖果,像是集市上常見的,她這麼大歲數也不愛吃糖,推了回去,你的心意我領了,糖留著你吃吧。
蔓草把盒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