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都不想動。
第二天,姜希婕儼然已經成了個獨臂大俠,她的右手被吊了起來—雖然說並沒骨折之類,可是校醫總擔心她骨裂了,讓她回家去找醫生看,她不樂意,說週末再說,你就先給我吊起來。王霽月很是不滿,一張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臭臉一個電話打回家裡,當晚就有個骨科的老大夫過來了,帶著藥帶著紗布,一個小時全部搞定,三角巾吊起來,然後對王霽月用蘇州話交待了幾句,就走了。
“這是?”“周老先生是我們家的老朋友了,有什麼事經常打個電話就能上門來看。他說你這傷不要緊,只需要記得敷藥就好了。但是最開始這幾天最好還是吊起來保住著。”於是姜希婕就吊著一隻手,生活上各個方面都要依靠王霽月來照顧她。王霽月一方面覺得對不住她,心懷愧疚;另外一方面也覺得她的確是生活不便,居然和姜希婕的室友提出換床。姜希婕的室友不知道是一向嫉妒姜希婕看她不慣呢,還是少有的起了惻隱仁慈之心,一口答應,二話沒有,嗖嗖嗖收拾東西滾另外一邊去了,還幫著王霽月搬東西。
姜希婕固然是滿心歡喜,又難免緊張—自從她起了愛慕之心,就未曾與王霽月如此“睡”的如此之近。要說原先在王家,那也是她在外間,王霽月在裡間。終歸不是如此只隔著一張床的距離。即便明知道那是要失去的,能多靠近一分,就是一分,無論如何也要那一分。
她巴不得王霽月明白她的心思,卻也害怕王霽月明白之後可能的種種後果。
“起床了,懶鬼。”王霽月叫她,她才睜眼,居然天光大亮,她還迷迷糊糊全然不知,這深秋日子是越來越好睡了。王霽月卻一早就去給她帶了早餐回來。此刻便準備扶她起來吃飯。姜希婕覺得自己可以憑藉單手起來,可惜昨天早晨就實驗失敗,以至於昨天手腕又腫了起來,甚至帶著她自己都有些發燒。終於今天睡的過了,發燒的後遺此刻還在糾纏她。“嗯。。。唔。。。不好意思起得晚了。”“手腕今日感覺好些麼?”“還行吧。。。”“還行,是怎麼樣?”“動還是不能動,只是不那麼疼了。”“行,快好好吃飯。吃完了我給你換藥。”
周老先生說藥是一日一換,一次給她的都是五日的量。王霽月拆開繃帶,看到的還是個紅腫的手腕子,“你這腫的,快趕上豬蹄粗了。”“豬蹄子,怎麼不是肘子呢?”“你渾身上下,也就大腿肘子一樣粗吧。太瘦了。”“你還嫌棄我瘦?那你怎麼不嫌棄自己呢?”“我從來沒說自己是畜生啊。”
這坎是過不去了。當初那麼說真是後悔死了。
殘了手腕的姜教練自然不能再當教練,當裁判也許綽綽有餘,但是現在她只想好好當個學生。姜希婕寫的《巴黎聖母院》和《茶花女》的作品提要深的教授的青睞,簡直有了等著看的心態,為此一直在課堂上表揚她,刺激她繼續寫。可偏偏她挑了本《戰爭與和平》—怎麼那麼長那麼囉嗦啊。為了方便查閱資料翻字典,基本上課餘的時間不是留在教室看書,就是留在圖書館。
王霽月自然陪著她。只要能陪,她就必須在她身邊。深恐一個不留神這位殘疾人士就要闖出新的禍事來。姜希婕正端坐在位置上,一邊抱著手腕一邊在心裡咒罵托爾斯泰;王霽月去上課了,上她那更頭疼的語音學課程。這間教室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姜希婕是真想回去上經濟學的課啊,她一點兒也不想讀托爾斯泰。假如托爾斯泰能多寫一點關於經濟的她估計會看,可是那樣還不如多看幾遍《國富論》,那樣還不如,
“就是那個王霽月啊,嘖嘖嘖嘖嘖,真是可以了哦。”{34} “就是啊,哎喲,一演完朱麗葉啊就開始驕傲了,馬上就不演了欸。”“哎喲傲氣的不行,說是許皓白他們去找她說了好幾次,都不同意,一點面子都不給。”“就是啊,覅面孔!”“就是啦,像他們王家的,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