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我不會攔,你同樣殺不了他。”
“不試過,如何知道?”
容華看了她一陣,轉身離開,眼眸輕抬,望向天邊微黃的明月,或許只有這樣可以讓自己死去心裡的這份不該的執念。
白筱縮在樹後暗處,看著從殿內出來的風荻朝門外巡邏的護衛揚了揚手,壓低聲音道:“腳步放鬆些。”
風荻立在門前,向天邊望去,白筱看著他浸沐在月光下的眼,咬緊了唇。
他的父親殺了她家滿門,她恨他父親。等她殺了他父親,他誓必也會恨她入骨。
不知他會不會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
唇角邊露出一抹苦澀,想來是一定會的。
目光追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叢後,才收回視線,收斂心神重新關注著前方殿門。
有大宮女出來,管事太監迎了上去,低聲問:“陛下睡下了?”
“睡下了。”
白筱心裡暗喜,如果楚皇今夜不走,那麼她就更有機會下手。
離開樹蔭,避開巡邏官兵,推開一處視窗,躍身進去。
說來奇怪,外面巡邏不斷,殿中卻無一人,甚至連個趕蚊子的丫頭都沒有。
白筱到了這裡又不見白真出沒,雖然覺得詫異,然到了這一步,也由不得她再退縮。
向裡間摸去,閃身床前屏風,後背緊貼著屏風,能聽到床上的人輕微的呼吸聲,心跳快得出奇。
怕有人進來,不敢再耽擱,定了定神,飛快繞過屏風,燭光下可以看見大床上朝裡側臥著的一個人影。
雖然沒看過楚皇躺著是什麼樣子,但單看床上的體態修長,胖瘦適中,隱約便是在宮裡所見的楚皇。
握著匕首隔著透明幔帳向他後心刺去。就在這裡,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平躺下來,一雙媚極的眼,含著溫柔清笑,靜靜的凝看著她,好象就是在等她來刺這一刀。
白筱陡然一驚,手一抖,手中匕首偏離他的胸口,插入他的肩膀。
腦中‘嗡’得一下化成空白,方才明明看著他離開。
“怎麼會是你?”話問出了口,才想起,自己一直是白真的丫頭身份,慌亂間忙要退開。
他伸臂過來飛快的攬了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不答她的問題,突然柔聲問道:“解氣了?”
白筱將他傷了,又落入他手中,本沒想著活,聽他這麼一問,望進他的眼,反而懵住了。
“還不解氣,是嗎?”風荻緊壓著她,不容她動彈,空出一隻手,突然從肩膀上撥出,溫熱的血濺上白筱臉龐,染紅了她的衣裳。
白筱呼吸一緊,睜大眼,怔看著他,完全不能思考,驀然手中已多了一物,轉頭看去,只見他已將匕首塞入她手心中,五指一合,將她的手牢牢握住,將匕首對著自己胸脯,沉聲道:“沒解氣,往這裡刺。”
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又冷又溼,不住的哆嗦,他是仇人的兒子,就算殺了他,也是該的,但潛意識中,卻不願這個人受一點傷害。
視線落在他血流如注的肩膀上,暗紅的血晃得她一陣頭暈:呼吸越加的困難。
“下不了手嗎?”他將她的手向自己胸脯上帶得緊些,刀尖刺破了他的胸脯肌膚,未被血染紅的雪白褥衣上滲了血。
白筱眼直直望著他滲血的胸脯,手一軟,匕首落了下去。
他抱著她一滾,避開向她身體刺下的刀尖,仍緊壓覆著她不住哆嗦的身體,頭俯低下來,輕貼了她的耳,“為什麼不下手?秀女白真……不對,應該是白筱,或者是容筱。”
白筱身體一顫,整個人僵住,不敢相信的直望向他帶著媚意的眼:“你……”
他扯過一條錦帕,往她臉上抹去,上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