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信手綰起長髮,一頭墨緞般的烏髮僅被一支金鑲玉紅鸞釵子固定住,鏡中人眉目間盡是嫵媚春情。
“傾顏妹妹,我可是要進來了。”飽含戲謔的女聲傳來,接著楚嬌柔便大咧咧地推門而入,顧傾顏慌忙撲了些脂粉在頸上,卻依舊難掩那點點紅梅。
“喲,我可是聽說,殿下今天早上都差點誤了早朝了。傾顏,你也太厲害了一點!”楚嬌柔與顧傾顏私下裡可是無話不談,自然知道之前鳳景瀾並沒有真正佔有顧傾顏的身子,如今見了顧傾顏神情間的赧然與羞意,自是以為兩人已然發生實質上的關係。
楚嬌柔心底稍稍一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轉瞬便換上笑顏,笑吟吟地伸出纖指,指著顧傾顏極力遮掩的那些痕跡,笑道:“你可終歸是失了處子之身了,如今你也嚐到了這閨中之樂,可是覺得食髓知味?”
“看我不撕了你這張嘴!”顧傾顏嗔怪地瞥她一眼,想要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就由著她們去誤會好了,只是心底暗自埋怨起了鳳景瀾。
楚嬌柔笑著在她身邊坐下,眼神曖昧地四處亂掃,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帶著耐人尋味的氣息:“昨夜折騰了那麼久,身子可還痛了?”
顧傾顏雙頰飛起兩朵紅雲,遲疑了片刻,這才垂眸低聲回答道:“不和你說了。”
“待你再嘗幾次**之事,便不會痛了。我那兒還備了些藥膏,特意帶了來給你。”楚嬌柔笑嘻嘻地擠擠眼睛,取出一管淡綠色的軟膏,又換得顧傾顏一陣笑罵。
這廂氣氛和睦,別宮的其他幾位主子,卻是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不少院子裡都有瓷碗破碎聲傳出,但訓練有素的丫鬟們,旋即一臉平靜地換上新的用具,使出粉飾太平的伎倆。
不久,這些心懷嫉妒怨憤的小主們,自發地擰成了一股繩,為了所謂的公平待遇,齊齊朝著宮中側妃所在的院落而去。
楊聘蘭是府裡的老人了,性子倒也稱得上溫和,平日裡總是笑臉迎人,也常與後宮的其他嬪妃話家常,與眾妃嬪皆關係不錯。
因此出了什麼事,她的院子便總是集了許多人。
此刻她院中,香風陣陣,鶯鶯燕燕,嘰喳不休。
“這顧傾顏,未免也太過囂張了吧?”坐在下首的才人忿忿不平,捏著帕子委委屈屈地擦著眼裡莫須有的淚水,“楚嬌柔家世驕人,我便也忍了這口氣。只是這顧傾顏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把太子的魂都勾了去!”
太子鳳景瀾昨夜宿在雅蘭居,今早差點誤了早朝,在東宮已不是什麼秘密。
“我還尚且只得見過太子的容顏而已,那般俊逸非凡的男子,竟被她先給奪了去!”說話的人眼裡也帶著怨憤,纖手險些絞爛了手裡的帕子。
早早收到風聲的楊聘蘭,面上雖平靜無瀾,心底卻是波濤洶湧。
她早便知道自己不再是曾經二八芳華的年輕少女了,也早早便知曉太子的寵愛絕不可能只予她一人。
但是如今楚嬌柔得寵,又出了個和她同心的顧傾顏,這太子府豈不是要亂了天去?觸及她的威嚴和權力,她便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了。
思及此,她眸中掠過一抹厲色。
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可如何是好?
楊聘蘭端起茶盞慢悠悠地輕呷一口,舌尖蔓開茶葉的芬芳,溫婉的視線不露痕跡掃遍全場,將眾人的神態表情一一記在心中。
那個垂著眼瞼滿臉怨毒的是晏樂,三品官員之女,與顧傾顏一同進宮,平日裡也稱得上謹言慎行;另一個較潑辣些的則是入宮已久,卻未曾被臨幸過的才人……
“先前太子便對她另眼相待,病中****前去探望,若是讓她自此得了恩寵……”話音戛然而止,說話的人便是秦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