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也皺著眉頭站起身來。
“惜惜到底怎麼回事?”羅練問道。
羅紹卻已經三步並做兩步地跑了出去。
羅錦言已經被抬進董家暫時給女眷們用做小憩的廂房裡,經二太太韓氏在屋裡走來走去,她知道羅練把羅紹叫出去是什麼事,可誰想到惜惜偏就這個時候昏過去了?
“叫大夫,不叫大夫有什麼用?”她尖聲對夏至說道,還官宦人家呢,這丫頭一點眼力都沒有,人昏了不請大夫,去叫羅紹做什麼?這不是擺明要拖住羅紹,不讓羅紹替他們出頭嗎?
夏至哼了一聲,道:“練二太太這話是怎麼說的,雖說是分宗了,可一筆也寫不出兩個羅字,我家小姐說起來也算是您的從侄女,眼下這麼多來弔唁的人,難道您就願意讓外人說我家小姐有疾嗎?我家小姐若不是被繡姑奶奶的哭聲給嚇著了,好端端的也暈不過去。”
韓氏勃然大怒,反了反了,不過是個丫頭,竟然敢這樣說她。她衝過來伸手就要去打夏至,站在一旁的小雪上前一步,笑盈盈地扶住韓氏手臂,笑道:“練二太太,您彆氣著,這裡是董家,不是梅花裡。”
是啊,這裡是董家,眼前的丫頭也不是梅花裡羅家的,她們是楊樹衚衕的。
韓氏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都是炕上那個啞巴害的,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啞巴,羅紅和劉氏就不會讓她把侄兒韓靖讓出去。如果錦繡嫁給韓靖,安安心心做個商戶家的少奶奶,又怎會嫁給武將之家,又怎會年紀輕輕就守寡?
她越想越氣,比起得知董家要把庶出子承襲更讓她難受。
這時,有小丫頭在外面高聲喊道:“羅大人來了。”
韓氏氣得把小雪甩開,換了一副悲慼的神情坐在炕沿上,見羅紹和羅練一起進來,她用帕子擦擦眼角,上來給羅紹行禮。
羅紹面沉似水,看了一眼躺在炕上一動不動的女兒,對夏至道:“先派人去請崔醫娘,再叫兩個丫頭,扶了小姐上車,咱們回去。”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羅練見他居然要走,心裡著急,忙道:“把那個什麼崔醫娘請到這裡來吧,惜惜病著,就不要來回折騰了。”
羅紹臉色比鍋底都黑,不悅地道:“惜惜來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到了這裡就病了,難道我還要繼續讓她留在這裡病得更重不成?練從兄,你心疼錦繡,我也心疼惜惜,從兄和從嫂白髮人送黑髮人,還請節哀順便,小弟先行告辭了。”
羅練怔住,他的腦袋裡有些迷茫,羅紹顯然是在發脾氣,他是真的不想幫忙,還是找藉口呢?
如果是找藉口,那惜惜可是真的昏過去了。
即使是父女兩個合演一齣戲,可羅紹來到董家,便是在男賓這邊,惜惜則一來就和羅錦屏一起陪著羅錦繡,若說父女二人是串通的,也要提前知道自己的計劃才行啊。
難道這真是巧合?
這也太巧了。
但不論巧不巧,憑藉梅花裡羅家,只要董家同族裡還有一個男丁,他們也沒有任何本事把自己的孩子過繼給董家的。
如果有羅紹出面那就不同了。
當年祖父是煳塗了嗎?分家也行啊,為何還要分宗?
分宗以後,他們連羅紹的名頭都不能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羅紹的旁支親戚,想要打著羅紹的旗號,只會惹人恥笑。
騾車裡的羅錦言已經坐起身來,正在聽著她爹嘮叨。
“你找什麼藉口不行,非要說自己昏倒了,你不知道爹爹真給嚇到了。”
羅紹看著一進騾車就沒事人似的女兒,既是高興又是責怪。
“你怎麼知道爹爹遇到為難的事了?”數落完了,羅紹才想起來這件事,他都覺得自己夠粗心的。
羅錦言嘻嘻直笑,還在得意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