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來到湖邊,這裡是活水,月光灑下,波光粼粼。秦珏想都沒想,噗通一聲跳了下去,帶起幾聲蛙鳴。
巡夜的護衛們面面相覷,大爺投湖了,他們要不要救呢?
好在秦珏很快便從湖裡探出頭來,湖水清涼,他身上的躁動終於平復下來,他仰頭看向空中的半輪明月,第一次感覺月光也是旖旎的。
他索性在湖裡遊了兩個來回,這才縱身上岸,帶著一身水珠,**地回了含翠軒。
護衛們鬆了口氣,若是大爺整晚歇在湖裡,他們就要在湖邊喂上一晚上的蚊子。
但好日子沒過兩天,秦珏半夜又下湖泅水了,之後這便成了明遠堂的常事,有時隔上兩三天,有時是連續幾天。
偶爾被起夜的粗使婆子看到了,便私底下說了出來:“大爺這陣子晚上都去泅水,嘖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沒過兩天,護衛們便從湖邊的太湖石後揪出一個丫頭,按秦珏的吩咐,按在湖裡灌了一肚子水。。。。。。
楊樹衚衕裡終於傳出好訊息,霍星考了浙江鄉試第八名的好成績,中了舉人。
霍星是羅紹的弟子,他能中舉也同樣是羅家的喜事。
但也同時收到了李青風的來信,李青越又一次落第,但廖雲高中了江蘇第二名。
李青越第二次落第,讓羅紹和羅錦言都有些遺憾。李毅的心願,就是家中也能出個進士,可現在看來,依舊是遙遙無期。
六月底,霍星迴到京城,次日便來見羅紹,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有人早有打算,霍星前腳剛到,秦珏就來了。
在羅紹看來,他和秦珏雖然沒有師徒名份,但卻有師徒情份,且,秦珏又是準女婿,因此,他覺得留霍星用飯,讓秦珏做陪沒有什麼。
但他很快就感覺到霍星眼中一閃而逝的那絲不自然,好在秦珏不知道當初霍羅兩家曾有意定親的事,談笑風生,落落大方。
用了飯,三人坐下喝茶時,羅紹問霍星:“你與令祖和令尊商量了嗎?八月下不下場?”
現在距離八月的秋闈只有一個多月,如果要下場,早就開始報名了。
霍星用眼睛的餘光瞥一眼秦珏,這才說道:“今年的鄉試和會試間隔太近,我的把握不大,還是等下一科吧。”
羅紹頜首,道:“此舉甚好,下一科更加穩妥。”
霍星在心裡微微嘆息,祖父和父親都是想讓他再接再厲,參加今年的秋闈的。
但是他聽說秦珏今年也會下場,便決定再等一科。
他不想和秦珏一起下場,一較高下,他知道在所有人的眼裡,他的文章比不上秦珏,他不是輸不起,他只是不想讓她看到那赤|裸|裸的名次差別。
梁汾一案牽連甚多,因為他是吏部的,拔出蘿蔔帶出泥,吏部很多人都被錦衣衛盤查,到了七月末,羅紹也被錦衣衛從衙門裡帶走了。
遠山跑回來送了信,焦渭一聽,立刻給張府和明遠堂分別送信。
羅錦言陪著張氏坐在炕上,夏至從外面進來:“太太、小姐,親家老太爺和秦大爺一起來了,這會兒正和焦師爺在前面廳裡商量對策,說是事情急,親家老太爺說,這會兒顧不上,讓太太和小姐不用過去見禮了。”
羅錦言輕揚眉梢,這位外祖父,她至今還沒有正式見過禮呢。
不過,倒是讓徐老夫人帶了見面禮給她,也不算失禮。
莫非是怕她認出來,他就是滄海叟?
這老頭子,也真是搞笑。
好在羅紹的事情很快便解決了,剛剛用過晚飯,秦珏就和沈硯一起,把羅紹從錦衣衛接出來了。
張氏和羅錦言也顧不上避諱,一起迎了出去,羅紹看到妻女眼中隱隱的淚光,笑著安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