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官威,也帶了殺氣,錢萬給嚇得一哆嗦,他說錯什麼了?沒有吧?
盜墓是手藝,只要是手藝人,他全都視為師傅。
秦珏嘆了口氣,他知道宗東暢,此人爽朗中不失精明,極會為人處事,他寫的一手好字,他雖然出身商賈,可在一群恃才傲物的翰林之中很有人緣。
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眼前這個不通事故的老頭子教出來的,看來宗東暢的為人處事,更多得益於家學淵源。
秦珏緩和了口氣,對錢萬說道:“這樣說來,錢老是想收小女為徒?”
錢萬搖頭,又點點頭,問道:“秦侍郎膝下可有公子?”
秦珏道:“秦某膝下三子,只有一個女兒。”
錢萬立刻興奮起來:“那秦侍郎家的公子也似令嬡這般嗎?”
秦珏果斷地搖頭:“不是,唯有小女一人。”
錢萬又失望了,想了想反問道:“秦侍郎家的姑娘,是斷不會送來我這裡的,可是這樣的良才美質,老朽放過了豈不可惜?”
秦珏嗤之以鼻,你想收我女兒當徒弟,我還沒答應呢,你還要挑三撿四。
錢萬話雖如此,可也沒打算讓秦珏回答,他就是自說自話而已。
“秦侍郎,能否讓老朽親眼見見令嬡?不瞞你說,老朽若是不能親眼得見,委實不敢相信真有天賦異稟之人。”
秦珏哼了一聲,道:“小女尚幼,不便見外人,錢老不是說想再做一個匣子嗎?不如做好了先拿來給秦某看看,對了,岳父公事繁忙,錢老不要再打擾他了。”
錢萬愣了一下,為什麼要讓他先做匣子?是要看看他有沒有本事嗎?
他當然有本事了。
“好,那老朽就再做一隻,改日給秦侍郎送到府上。”
秦珏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了,和錢萬談完了,便轉身離去。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這件事,想得多了,倒也不再膈應了。
元姐兒未滿週歲時,他就知道元姐兒有一雙天生的巧手,那時惜惜問他,這樣的手適合做什麼,他戲說能變戲法。
只是他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女兒家手巧,以後能做一手好女紅,不過他家裡也不缺縫紉婆子,更用不著元姐兒做這些事。
後來元姐兒總能出人意料地開啟機關,初時他以為元姐兒是誤打誤撞,後來問過她,元姐兒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開啟的,問來問去只有一句話“就是按(擰)那裡,沒有為什麼”。
錢萬說元姐兒天賦異稟,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他是不是對女兒不夠重視呢?元姐兒會剪各式各樣的窗花,能在外家和表舅家之間挖出一條地道,這不是頑皮,這真是本事。
他想到這裡,對明月道:“先別回府了,去甜井衚衕。”
甜井衚衕是葉氏的住處,元姐兒也在那裡。
看到路邊有賣風車的,他買了四個。
一個給元姐兒,另外兩個是給豫哥兒和三月的,還有一個是給惜惜的。
阿樹太小了,還不會玩兒。
他沒讓小廝先去報信,自己直接去了甜井衚衕。
水伯來開門,走過影壁,他就看到正在院子裡跳百索的三個小姑娘。
怎麼寶意和小語兒也在?
他看了看舉在手裡的風車,買的太少了。
明月機靈,轉身跑出去,從轎子裡又拿了兩隻風車。
小姑娘們果然都很高興,叫姐夫的,叫姑夫的,只有元姐兒抿著小嘴衝著秦珏笑,笑得很調皮,就好像知道這兩隻風車的來歷似的。
見他來了,葉氏從屋裡出來,問道:“惜惜還在月子裡,你下衙不回去,來我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