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雌黃了。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說道:“宗東暢雖然不會這些,可老朽還有一個弟子是學過的,他有天賦,又聰明,十來歲時就協助老朽照著古書上的記載造出了木牛流馬。”
秦珏佯裝吃驚,道:“這世間真有木牛流馬,錢老可否讓秦某見識見識?”
錢萬的臉頓時垮了下來:“砸了,沒了。”
秦珏滿臉遺憾:“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錢萬沉聲不語,好一會兒才道:“你問完了,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秦珏翻翻眼皮:“錢老請講。”
錢萬立刻來了精神,剛才的陰翳一掃而光:“天心閣是否藏有機關密術的古籍?”
秦珏道:“可能會有,也可能沒有,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他從小不喜讀書,天心閣雖有書籍名錄,可他從未仔細看過。
若是別人聽他這樣回答,定會以為他是敷衍,可錢萬卻沒有這樣想,他立即問了第二個問題:“那麼你們秦家祖上可做過工匠?木匠?玉匠?還是別的匠人?”
秦珏搖頭:“沒有,肯定沒有。”
“那就是做過土夫子,一定是這樣!”錢萬斬釘截鐵。
秦珏一臉迷茫:“何為土夫子?”
錢萬道:“土夫子就是做挖墳掘墓營生的。”
秦珏用盡力量才沒讓自己把錢萬從窗戶扔出去,你才是挖墳的,你們全家都是挖墳的,你們全族譜都是挖墳的!
第八一二章 手藝人
錢萬打死也想不到,就這麼幾句話間,他已經到窗戶外面飛了一圈兒。
他這輩子,最喜歡的便是這些奇巧之物,讀書應試倒在其次。那年殿試,他在策論中主張改良漕糧船隻,減少損耗。他的文章在那一年的舉子中不算出色,可他對船隻改良的幾個建議,卻讓當時的皇帝英宗大感興趣,不但把他從三甲裡拿出來點為進士,還破格讓他直接進了工部。
他不擅應酬,家世普通,最大的樂趣就是擺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他的這些東西,一不能修橋,二不能治河,就連他在策論裡提到的改造糧船,也未見成效,因此,他在工部混了五六年,仍然是個七品。後來竇太后執掌朝政,工部尚書和侍郎都換成了竇太后的人,他覺得當官挺沒意思的,便致仕回鄉了。
他只在官場混了五六年,之後的幾十年裡,要麼在鄉下小院裡擺弄這些有趣又沒用的東西,要麼是在京城裡宗家別院裡繼續擺弄這些有趣又沒用的東西,至於哪裡打仗哪裡招災,他全都沒有留意,就連這家奇巧館是賺錢還是賠錢,他也不知道,都由宗東暢給他找的那幾個能幹的帳房和夥計打理,他只管關上門,做他喜歡的事就行了。
因此,他問秦珏祖上是不是挖坑掘墓的,是全無壓力的,他不認為這是罵人的話,如果秦家祖上真是做這行的,他會義無反顧地收秦家姑娘當徒弟,不對,如果秦家肯不吝賜教,他拜秦家小姑娘當師傅也願意。
他眨著一雙滿含求知慾的老眼渴望地看著秦珏,眼巴巴的。
秦珏勉強壓下怒火,沉聲說道:“讓錢老失望了,秦某祖上並非您說的那個行當中人。”
“唉,你們秦家是世家吧,太祖立朝後才遷到京城的吧,以前是哪裡人啊?”錢萬不死心,繼續問道。
秦珏咬牙切齒:“我們家祖籍陝西西安府。”
“這就對了!”錢萬一拍大腿,興奮得像個孩子,“西安是十三朝古都啊,方圓幾百裡到處都是皇陵古墓,你們秦家。。。。。。”
“夠了!”秦珏喝道,他不想再聽這老頭子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他們秦家就成了挖人祖墳的了。
秦珏在官場歷練多年,早已褪去了青澀之氣,這一聲斷喝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