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個她,他還能把苦惱和憤慨向她表訴,那以前呢?難怪他一個嬌生慣養的世家公子,小小年紀,寧可和張廣順兄弟們混在一起,風餐露宿,也不肯回到帽沿衚衕。
羅錦言覺得自己比他幸運多了,她和他一樣,都是自幼失恃,可是父親把她視如珍寶,她從未因為沒有孃親而可憐。父女二人相依為命,卻過得幸福快樂。
而秦珏雖然有父親,有一大家子親戚,可他卻孤苦伶仃,父親冷漠,嬸嬸恨不能把他踩到腳底下,現在叔父甚至設下這麼狠毒的奸計對付他。
程茜如的這個坑的確是秦珏和她挖的,但如果秦牧沒有陷害侄兒的心思,又怎會上當?
羅錦言替秦珏難受,親自到廚房指揮著給秦珏煲了他喜歡的竹筍雞湯。
而此時的小竹院裡,程茜如卻如坐針氈。
白九娘根本不和她說話,白九孃的兩個丫鬟靜荷和新荷也隨了白九娘,小小年紀都像啞巴一樣,這讓小竹院裡的氣氛更加壓抑。
昨天春意託了個叫彩玲的小丫頭給秦燁送信,也不知這封信有沒有送到,程茜如放心不下,只好又打發春意去問問那個彩玲。
小竹院裡有守門的婆子,她們主僕三人是臨時住進來的,就連換洗衣裳也是羅錦言讓人送來的,都是全新的。主僕三人除了隨身的首飾,就只有春意帶了幾個平時用來打賞的封紅。
她們住進來六七天了,封紅早就用完了,春意和春桃身上的首飾也都用出去了,就還剩下程茜如隨身的幾件頭面了。
春意很快就從門口回來,她臉色蒼白,壓低聲音說道:“守門的婆子不許奴婢出去,她說昨天明遠堂裡進了賊人,也不知怎麼的,把拂柳嫂子給打傷了。”
“什麼?”程茜如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春意。
一旁的春桃也嚇了一跳,緊緊抱住了春意的胳膊。
春意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聲音還是有些發抖:“拂柳嫂子和那賊人正好撞上,那賊人便下了狠手,好在有個小丫頭進屋來,嚇得尖叫,那賊人便從窗子裡逃跑了。拂柳嫂子雖被及時救下,可是受了重傷,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程茜如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顫抖著聲音問道:“不是在外面撞上,那賊人是進了拂柳的屋子?”
春意好像也是才想明白,她恍然大悟,道:“那賊人不是偷東西時撞到拂柳嫂子的,他是要殺。。。。。。”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春桃後知後覺,這時也明白過來,她嚇得立刻哭了起來:“太太、春意姐,怎麼會有賊人要殺拂柳嫂子呢,她得罪人了嗎?”
春意急得直跺腳,壓低聲音對她道:“你小聲點兒,讓人聽到就麻煩了,眼下咱們太太遇到難處,寄人籬下,那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算到咱們太太頭上,拂柳嫂子的事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可千萬不要亂說。”
拂柳只是個下人,就算她得罪了人,也不會大費周章來明遠堂殺她。
可若是那人真正想殺的是程茜如呢?
拂柳是程茜如身邊最體已的,既然她們主僕都進了明遠堂,那一定是住在一起的,程茜如還要讓拂柳服侍,那人去殺程茜如,卻恰好被拂柳撞上,這才要殺人滅口。
程茜如的兩隻腳就像踩到棉花上,她噗通一聲癱倒在地上,春意和哭成一團的春桃,連忙把她扶起來。
這時,白九娘身邊的新荷沒有敲門便直接推門進來,板著臉對程茜如道:“二房的琪大爺派了小廝過來,讓奴婢轉告表姑太太,順城街的五間商號,八年前的六月有一筆一萬五千兩銀子的帳目對不上,還有大興的三間商號,掌櫃的已經承認是有兩本帳,琪大爺說在讓您好好想一想,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