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條進百米長的通道,說明大白已經刨了很長時間了。
“大白?!”秦小雨看見大白激動的想哭。
大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扭捏的蹲坐下,垂著眼皮不敢吭聲。
秦小雨知道現在也不是問大白的時候,跟後面的於天豪說道:“你快帶著他們出來。”然後跟大白說道:“你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我去抱果果出來。”
秦小雨等於天豪抱著剛剛出去,才錯身進去,爬著朝羅湛過去,果果小臉哭花,抽搭個不停。
秦小雨趕緊用棉被裹著果果,跟羅湛說道:“你等我回來。”
羅湛只是點了點頭,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
秦小雨抱著果果爬出去,找到在安全地帶蹲坐著的大白,讓它臥好,把果果連著棉被塞在它的懷裡:“你抱過果果,如果有突發情況,你一定要保證果果的安全,謝謝了。”說完跑著又鑽回車廂。
這時於天豪已經揹著駕駛員出去,車裡就剩羅湛一個人。
秦小雨藉著亮光才看見羅湛的後背有一跟貨架鋼管深深插入,軍大衣周圍已經被血浸透,左臂上也插著半截鋼管,。
眼淚湧出來,摸了摸羅湛慘白的臉說道:“我揹你出去。你要堅持住!我和果果不能沒有你啊。”
羅湛感覺生命都在從體內流失,可是他渴望活下去,他還要看著閨女長大嫁人,陪著愛人慢慢變老,輕輕點頭。
秦小雨看了看羅湛背上的鋼管,如果拔掉肯定有危險,如果不拔這麼揹著出去,鋼管會到處亂掛也很危險。
想了想跟羅湛說道:“你忍著點,我把你背上的鋼管折斷。”
秦小雨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儘量不碰到羅湛的傷口,使勁一折。鋼管像枯樹枝一樣應聲折斷。
秦小雨又鑽到羅湛胸前輕聲說道:“你趴我背上,用沒受傷的手摟住我好嗎?”
羅湛又是輕輕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如果我逃不過這一劫,你一定要和果果好好活下去。”
秦小雨眨了眨眼裡的淚,笑著說道:“你還沒有陪我變老,沒有看到閨女長大,怎麼可以離開?你不怕哪家的臭小子拐走了果果啊。”
羅湛勾起唇角笑起來:“我相信果果會跟她媽媽一樣,眼光獨到,嫁個疼她愛她的人。”
秦小雨吸了吸鼻子,使勁眨著眼睛:“是啊,所以你要是不在了,這個世上就不會有那麼疼我愛我的人了。”
“還有爸爸,他也很愛你。”羅湛使勁讓意識清醒,只有不斷的說話,他才能有更多生還的希望。
秦小雨含淚咧嘴笑:“爸爸是屬於媽媽的,果果是屬於未來愛她的人的,唯有你是屬於我的,如果你真的捨得撇下我,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了。”
羅湛右手探到秦小雨的眼前,食指摸了摸她的眼睛說道:“我真怕你哭了。”
“我不會哭的,因為你不會有事。”秦小雨說著讓羅湛用右手摟好她的肩膀,她手撐著兩邊的車座慢慢爬起來。爬到靠近車頂位置的側面,一點點往前爬,身子也不敢起的太高,爬羅湛背上的鋼管碰到車子另一側。
羅湛眼底發熱,眼淚幾度想掉下來,關鍵時刻,他竟然需要她瘦小的身子支撐住,揹著他逃生。
秦小雨像是知道羅湛的想法,邊爬邊笑著說:“夫妻是什麼,有人說夫是大樹,妻是藤蔓,大樹永遠為藤蔓遮蔭避雨,藤蔓永遠依附著大樹。我覺得夫妻應該是兩棵大樹,沒有風浪時,我們是婆娑起舞相互依附的枝葉,遇見風浪時,我們是土壤裡交錯的樹根,緊緊相連,共同面對。”
羅湛臉緊緊貼著秦小雨的後脖頸,他們是彼此的生命裡的支柱。
秦小雨揹著羅湛剛爬到車視窗,於天豪也跑著過來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