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的妄想症當中度過。
這種妄想症的名字叫,失去。
“風度翩翩的新郎正精神抖擻地向我們走來…那充滿活力的笑容和堅定有力的眼神彷彿告訴我們…無數次的等待都只為今天…無數次的期盼都只為此刻…”田星手裡拿著一張小卡片,照著卡片上所寫的內容磕磕巴巴地念著。
荀齊正了正衣服,慢慢走上前。他一身象牙白色tuxedo,搭配香檳色配件,顯得瀟灑又有氣質。他的臉上帶著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卻難掩一絲羞澀和不安。
“喲~緊張啦?瞧你那小樣兒,真沒出息。”田星輕輕用肩頭拱了拱荀齊,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的小抄上有這一句嗎?”荀齊的臉上保持著微笑,話音當中卻像是咬著牙似的,“請你看好你的臺詞…若敢多嘴毀了我的婚禮,我要你好看。”
田星聞言立即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新郎,我鄭重地告訴你,今天的一切步驟可都掌握在我的手裡呢。”他揚了揚手中的小卡片,“小抄上全部的內容得由我念出來哦…你這囂張的態度是怎麼個意思?”
臺下的人嘩啦啦笑成一片,荀齊無奈地朝田星瞪了瞪眼,又朝已經站在花門處的田澄看了一眼。
跟每一個新娘一樣,田澄身披著一襲潔白的婚紗,不同的是…別的新娘身邊有父親的陪伴,而他的田澄,只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孤零零的她卻帶著欣喜的笑容,眼睛只看著他,一臉按捺不住的雀躍。
荀齊的心突然有些微微的痛楚,在那一點點的痛中,他也輕輕地對著她綻開了嘴角,回應了一個笑容。他用手肘捅了捅田星,低聲道:“你個呆子,快讓我去牽新娘。”
田星也不再跟他打趣,笑著念出了婚禮的下一個流程。
於是荀齊輕輕吸了一口氣,他直直地看著田澄,直直地向她走過去。人們只看得到他在紅毯上輕鬆的每一步,卻永遠不會知道他曾走得多麼辛苦。
但也許…他從未感到過辛苦,這世上,哪裡有輕而易舉的幸福?
牽手的那一刻,往事已模糊。
“在這終身難忘的一天,在這終身難忘的一刻,讓我們奏響音樂,有請新人步步高…啊不,是步步登高來到婚禮的…呃,禮臺。”大家本在慶幸田星好不容易把臺詞念得不再那麼磕磕巴巴,誰知在最末處還是現了形。
田澄見狀忍不住“噗”了一聲,卻感覺到挽在荀齊臂彎的手被他輕輕捏了捏,於是她轉頭,兩人相視而笑。
安修容帶頭在臺下喝了倒彩,嘲笑著田星,於是田星將手中的小卡片一拋,笑道:“咱們今天這婚禮才不要這樣千篇一律的拗口臺詞…我田司儀今天豁出面子去,就拿一腔誠摯當臺詞用了,你們儘管笑?”
臺下的人不再笑了,一個個反而安安靜靜饒有興趣地等著他的下文。
“好!下面有請我們的一對新人來到禮臺中央!”
大家將目光投向那緩緩走來的一對璧人,伴隨著掌聲和呼喊,他們的腳步同進同出。
“託這對新人的福,我們這些同學今天得以歡聚一堂…當然,還有我們的老師們…”田星對老師們敬個一個恭敬的禮,笑道,“那麼就先請咱們的一對新人給所有來賓鞠上一躬表示感謝!”
“說起來,荀齊這小子還真挺有主意的,選在學校的舊址舉行婚禮…”田星的笑容裡有一絲促狹,“也算是對於青春的一個交待吧?畢竟…咱們荀齊的第一封情書便是在這裡送出去的…嘻嘻。”
“嗯?”田澄聞言下意識豎起了一身毛,她忙看向田星,“情…情書?”
“啥?你還不知道?”田星佯裝驚訝,實則滿眼寫著促狹,“那回啊,他在學校圖書館…哇好痛—”
臺下鬨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