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的寒潮能有多可怕?熬過那至寒的一瞬,緊接著而來的,必定是回溫。
田澄收回一直看著窗外的眼神,她輕輕放開荀齊的手,走到洗浴間從清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頰。
七點鐘,荀齊每天的日常檢查工作會開始,她要簡單地料理一下自己,然後趕在護理和醫生到來之前為荀齊擦臉梳頭。
這些工作,原本她是不夠格做的。她沒有荀家請來的那幾個護理專業,根本不能盡善盡美地照顧好荀齊。然而她卻以無賴的姿態一直杵在病房裡,弄得齊敏又氣憤又無奈。幸而荀齊的朋友們一直在為她說話,幫她跟齊敏周旋,她才得以一直能這麼守著。再後來,她發揮著極其不要臉又頑強的精神,令得齊敏也拿她沒辦法,預設了她晚上獨自陪著荀齊的請求。
田澄從洗浴間出來,用溫熱的毛巾輕柔地覆在荀齊的臉頰上。她順著荀齊烏黑的眉毛輕輕摩挲,輕輕扯開了嘴角。
“這樣永不會拒絕的你…也算是給我的福利?”田澄輕語,將嘴唇湊近荀齊的臉頰親了一口。
她幫荀齊擦完了臉,接著擠出一點潤膚露均勻地拍在他的臉頰上。
“真帥。”田澄笑了笑,又伸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頭髮,然後再幫他將衣襟整理好,然而整理到一半手卻停了停,在他的前胸摸了摸。
“瘦了…”田澄喃喃道,手下意識地在他胸前胡亂摸索。
突然,她的手被輕輕握住,她一時不明所以,怔忡地看著自己的手。
“該住院倒像是你…”一個聲音有些頹然地道,一邊說話一邊無力地鬆開了田澄的手,“猥褻昏睡的病人…你做這種事,是不是要接受心理治療了…”
田澄仍有些怔忡,她看著眼前有氣無力斷斷續續說著話的荀齊,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荀齊跟她對視了片刻,有些疲倦地閉了閉眼,剛準備開口說什麼,卻因喘息之間牽引的肋骨骨折之痛皺起了眉,輕輕“嘶”了一聲。
田澄這才反應過來,她倏地站起身,動作之大嚇了荀齊一跳。
“醫生…醫生…”田澄嘴裡囁嚅著,忘記了去按病床的呼叫按鈕,下意識地想撒丫子自己去叫醫生。
“你給我…停!”荀齊喊完便皺眉,疼得緊緊咬住下唇。
田澄忙停下腳步,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朝他看。
“過來。”荀齊輕輕說道。
田澄靠了過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神情裡竟有著一絲隱忍的委屈。
“呵…你這表情是演的哪一齣?嗯?”荀齊的聲音有些不穩,他輕扯嘴角算是笑了一笑,對著田澄點點頭,說道,“湊近一些…把頭低下來…”
田澄聞言嘴巴癟了癟,像是委屈的孩子得到了一塊糖一般,她怔怔地伸過臉去,將嘴巴輕輕嘟起,慢慢向荀齊的臉頰湊。
荀齊見狀輕輕扯了扯唇,他動了動右手手臂卻感到了一陣鑽心的痛,於是他仍不死心地抬起活動自如的左臂,“啪”的一聲甩在了田澄的臉頰上。
田澄被一巴掌打呆了。
預料當中的吻沒有降臨,田澄只感到臉頰上迅速聚起的溫熱,於是她再也堅持不住,“哇”一聲大哭了起來。
荀齊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她。
打了田澄一巴掌,卻連帶著他骨折的右臂和肋骨像是鑽了心一般的疼痛。荀齊輕呼了一口氣,瞪著嚎哭著的田澄。
“沒用的東西。”他罵道。
田澄的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卻仍是靠過來伸手去拉荀齊的衣袖。
荀齊沒有甩開,只是瞪著她,問道:“我若死了,你要改嫁給田星嗎?”
田澄眨眨眼,剛想開口,卻被荀齊皺著眉打斷。“先擦掉鼻涕…”語氣裡不無嫌惡。
田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