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可能沒有那份心思,但沈大人早已及冠正是血氣方剛之時,或許覺得她這樣的女子新鮮,對她有幾分興趣也說不定。
若是真有那一天,自己到底是應還是不應呢?
念頭一閃過,江老爹倒是兩難起來了。
不說沈大人的官身,便是他救過他們父女倆,還多次暗中相助,自己便矮了一截。
可自己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怎能委屈她去給人作妾?並且門不當戶不對,自己不能給她撐腰,她又是這種個性,進了那種大宅門便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瞬息,江老爹的思緒就風馳電轉地轉了好幾個來回,而他盯著江寒的目光也越來越嚴厲。
這目光讓江寒心裡更虛,她只覺得屁股上有針扎恨不得馬上離開,於是嚥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道:“爹,我現在可以去打水了吧?”說著便要起身。
江老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又盯了她一眼,說道:“爹看,你以後沒事還是不要順便去巡檢司,還有,也不要動不動便去找沈大人幫忙……”
“我沒有啊,最近不是因為百萬飯莊的事嘛。”
“爹知道,爹只是跟你交待一下。”他頓了頓,說的話意有所指,“以後,你一定要謹守禮節,咱們跟他天差地別,你不能生些不必要的妄念。”
這最後半句話其實已經很直白了。
江寒心頭湧上一陣煩亂,口氣不太好地說道:“爹,您操得都是些空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什麼妄念不妄念的,不就一個九品巡檢世家公子,你女兒我可不是那種沒見識的人。”
這話雖然狂妄,可江老爹緊糾的心頭卻稍稍松範了一些。
“這話你要謹記。若真有那一天,爹就算被人罵忘恩負義,也斷不會同意你給人作妾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節後
江家父女倆就如何對待沈大人的問題展開委婉的討論時,落霞鎮的某處小院裡謝元朗正在跟他莫名其妙交上的朋友推杯換盞。
“曾老弟,你是不知道,那小丫頭的爹有多可惡。若當時,娘仨真的死在落霞山裡,找不到那盒子……邵州府裡的剩下的宅子鋪子,賀州府屬於他五房的鋪子,便……便要充公了。哪有,這,這樣的人,死了死了,也不想著自家兄弟。”他半睜著一雙醉眼搖頭晃腦,重複地說著囫圇話。
“那丫頭跟她弟弟既然還活著,便是老天也覺得你該得那份財產。”偽裝成曾啟的牛二根舉杯與他一碰附和道。
“只可惜,剩不多了……嘻嘻,五房在賀州府,那鋪子,早被我家,老頭子掏空了。只剩那破宅子還能賣幾兩銀。”說著話,他突然抹起了眼淚,“唉,我的命好苦啊,我謝家原本在賀州府也是數得著的大家族,誰曾想,唉,時運不濟,時運不濟啊!”
牛二根見到他這副淚噠噠的窩囊樣實在不喜得緊。
他默了一瞬,壓下心中的厭惡,遞了張手帕給謝元朗:“謝兄莫要傷心,時運這東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你不濟,或許此事之後便是好運了呢?凡事要往後看,小弟覺得,當務之急該把要做的事情做好。”
醉醺醺的謝元朗胡亂抹了一把臉,舉起酒杯道:“老弟說得對,為兄這次困於這落霞鎮,多虧有幸認識老弟,來,咱們再喝一個。”
“謝兄過獎了,小弟可擔不起你這番誇,不過是給你引薦了幾個人而已。”
“曾老弟,莫謙虛,我,謝元朗,會困在此處遲遲下不了手,便是因為這人手問題,你此番引薦正如那及時雨。待到事成,哥哥我拿到東西,定不會虧待老弟的。”
牛二根暗暗哂笑,一個窮得只剩個大架子的破落戶,為了間宅子與幾間空鋪子便敢買兇殺人,這種人的錢他可不敢拿。
原本那天將山上的人引薦給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