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去理智的劉大康肩上捱了一柺杖,罵了句:“找死”就紅著眼兇惡地扭頭。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江老爹目如鷹隼,聲如洪雷地喝道,終於讓劉大康喝醒了神。
劉大康臉色紅白變幻不定,委屈羞窘地喊了一聲:“師父!”又不甘地看向許秀才。
“你在做甚?你想做甚?”江老爹厲聲又問。
他在做甚?
他想做甚?
他剛才只覺得有頭憤怒的野獸,在他心裡四處亂撞,撞得他只想將眼前這個搶了他心愛之物的傢伙,狠狠地揍上一頓。
可是,他以什麼立場去揍這傢伙一頓?
芸娘不是他的物件,芸娘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人,她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
他得不到她的歡喜,如果真揍了這個男人更會讓她厭憎吧?
“你清醒了?”江老爹道,“清醒了就幫我把門檻卸下來,將牛車趕進院子去!田大嬸,花大嬸,麻煩您二人,將籮筐裡沒煮過的串串,先拿進去吊在井裡去。”
他將劉大康往後拉,朝著尷尬且莫名的許秀才拱手施了一禮,客氣又疏離地道:“讓許先生受驚了,在下給您賠個不是,我這徒兒脾氣不太好,剛才是嫌你站在路上擋了這牛車的路呢!”
“哪裡哪裡,江大叔多禮了,小生也有不是,先前並未注意巷中進了馬車。”許秀才恭敬回禮,知趣地接受了這種說法。
他知道這是藉口,但他不明白自己如何得罪面前說凶神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只是他還是不由偷瞥了眼前的師徒倆好幾眼。
兩人雖不粗壯卻也算高大魁梧稜角分明,一個面染滄桑兩鬢斑白,一個濃眉大眼神情不耐
果然是莽夫!
莫名其妙就要揮拳頭。
芸娘竟然委身在這樣的粗鄙的人家之中。
還好,芸娘知書達理與這些人是不一樣的。
這次鄉試他一定要努力考中,爭取儘早將她從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帶走!
“不知,剛才許先生與我家小芸說了些甚?只是男女有別,先生以後若有事,還是與在下或是與小安說比較穩妥,想來先生定比我等更懂禮數的!”
許秀才面色羞紅,眼神閃躲支吾著道:“些許小事而已,小生往後定會多加註意的!”他連忙又施一禮道,“大叔您先忙,小生這就告退了。”
許秀才慌亂地回了王家,江老爹則接過劉大康遞來的柺杖,肅穆地盯著他。
劉大康被他盯得不知如何是好,頭漸漸垂下了去。
江老爹見他如此,只嘆息一聲不再多話。
師徒倆趕著牛車進了院子,花田二嬸互視一眼都不敢多話,只默默上前,將車上的東西一一卸下來。
芸娘一直等到他們把東西都卸完後,才從廂房裡出來。
她問候了江老爹一聲,笑著與劉大康打招呼:“劉大哥來了?好些天沒見了,今天真是多虧你幫忙了”
劉大康見她對著自己笑,那笑容中卻並沒有自己期待的東西,心裡五味雜陳,勉強回應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芸娘盯著他看了看也沒多想,轉頭對兩位大嬸說道:“二位大嬸都先歇會,鍋裡煮著綠豆湯,一會就能好了。等會喝碗綠豆湯後,田大嬸就先回去,花大嬸就辛苦些,繼續留下來幫忙。”說完,又扭頭問江老爹,“大叔,我看今日剩下的串挺多的,讓兩位大嬸都帶些回去,您看如何……”
芸娘這番行事,讓本來就黯然傷情的劉大康心裡更是痛苦。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忙與江老爹說了一聲就回了劉家。
他落寞沮喪地敲開了門,開門的柳曉曉卻是臉綻驚喜。
“大康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