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直未醒,也不願打擾他,遂掩了門與他娘一起退到門外。
這時,芸娘端著水盆回來了。
她穿著的一身月白底碎花窄袖襦裙,袖口與衣襬處沾溼了些許,頰邊緊貼著幾綹汗溼了的鬢髮。
劉大康往她身後張望了一眼,沒看到該出現的人,心中很是不快,問道:“江寒呢?跑哪去了?”師父受了這麼重的傷,她這正牌女兒不在這看著,倒是支使得芸娘忙裡忙外的!
芸娘正低著頭,聽到聲音抬頭一看,見是劉大康,那滿是愁緒的眸子立即一亮,也不回答他的話,只急道:“劉大哥,你回來就好了!大叔喝了藥剛睡,這會兒好些了,江寒她去了巡檢司,我要跟著她去,她非不讓,你趕緊去看著她,可別讓她又衝動地惹出事來才好。”
劉大康忍不住眉心一跳。
以江寒那莽撞的性子,師父如今這樣,她肯定氣昏了頭,還真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他忙看向劉大嬸,怨道:“娘,你怎麼也不拉著她,你就這麼放心她去巡檢司?萬一她又”
劉大嬸大眼一瞪,不高興地道:“萬一什麼?你師父躺在這不能動,犯人押在巡檢司,既然是有人故意找茬,咱們總得去巡檢衙門摸摸情況吧?雖然,我相信沈大人必不會讓那背後的人,趁機做了手腳,可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他下頭的人做了什麼,一時半會他又怎會知道?咱們防著點總不會錯。”她白了劉大康一眼,“你娘我倒是想自己去,可是我哪比得上江寒,她在沈大人面前好歹還有幾分薄面呢。你也別看輕了江寒,這事牽涉到她爹,她肯定不會亂來,經了這麼多事,我看她不比你差!”
此時的劉大嬸,完全不復之前指著江寒的鼻子罵她對菩薩不敬惹來大禍的模樣,有的只有對她的迴護。
聽說劉大康來了,匆匆放下手頭的事,高興地跑過來見哥哥的劉小妹,正好聽到最後這句話,想也不想的拉下臉,衝口而出:“娘,到底我哥是你兒,還是那惹禍精是你兒啊?你為何這般說哥哥!”又對劉大康道,“哥,既然娘這麼說,你就別管閒事了,咱就看著那惹禍精要怎樣為江大叔討回公道好了。”
劉大嬸狠狠戳了劉小妹額頭一下,怒道:“你在這摻和什麼熱鬧?你這個拎不清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說風涼話,你娘我平日裡是這般教你做人的?”
劉小妹一聽,心頭頓時湧出無限委屈,頂撞道:“我沒幫忙嗎?那些藥是誰看著熬的?是誰幫著邱師父給大叔處理傷口上藥的?還有,這都第幾次了,哪一次他們父女倆出了事來千草堂,不是我幫著忙活?娘,你這樣說話,到底我是你女兒還是那惹禍精是?”她虎著臉鼓著腮幫,眼睛瞪得溜圓地盯著劉大嬸,眨也不肯眨。
她就是討厭那惹禍精!
一出事,不是要她哥哥忙活善後,就是她娘處處張羅,她這還沒嫁到他們劉家呢,劉家人就要處處圍著她轉了,以後要是嫁過來,劉家豈不是得變成江家?!
劉小妹這倔頭倔腦的模樣,惹得劉大嬸氣不打一處來。
她扯住劉小妹,伸手就是一巴掌,往她背上招呼,罵道:“老孃說你拎不清,你還真是拎不清啊?現在什麼時候,你說的都是什麼蠢話?”
“哇!”
劉小妹心中的委屈化作決堤的眼淚,叫道:“我拎不清,娘你才拎不清,那惹禍精有什麼好的?你為何非得要哥娶她?我就是看不上她,就是不願意她做我嫂子!”
劉大康被她這話嚇得大驚失色,吼道:“劉小妹,你胡說八道什麼?!再胡說,我,我也要揍你了!”他眼神慌張閃避,不敢與劉大嬸和身旁的芸娘觸碰,心裡如打翻了調味**一般,滋味難辨。
芸娘愣在當場,心中尷尬愕然。
怪不得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