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茶館也好!”江老爹嘆息一聲,扯唇一笑,“只要你往後踏踏實實,爹也沒甚好說的了。但是,你要牢記,這次是你自己選擇的,爹沒逼你,所以,你既回去了,就好好學,茶水之事也好,迎來送往與人打交道的方法也好,總之,多看多學多思,好好做出些成績來。也不枉你讓自己委屈這一場。”
“爹,我不委屈啊!這次回去,雖然工錢變成了個二百五,但每月還可能會拿到不少獎勵。最重要的是,小安的私塾問題有著落了,三個月的束有人給咱們交那可是一兩多銀子呢。裡裡外外吃虧的都是王掌櫃啊!”江寒一掃先前在芸娘屋裡的迷茫,笑盈盈地道,“沒想到峰迴路轉,黴星君還是放了我一馬啊,哈哈!”
先前她與王掌櫃同時想到拿小安讀書的事來做籌碼。
她想讓王掌櫃將小安弄到東澤私塾去讀書,並且給他們交一年的束。
在此基礎上,她才考慮接受他的工資條件回茶館去做事。
王掌櫃卻只願意在剛才給出的工資條件上,幫忙將小安介紹進東澤書院讀書,束他們自己想辦法。
東澤書院不是人人都能去的,除了束貴是一個原因,還得家裡有些身家的子弟才收,就像個貴族學校一樣。
東澤書院制定這項規定的說法是:私塾是要培養考學人才的,一般貧民家庭勉強能拿得出高昂的束,也供不起一個讀書人往後多年的費用,所以,私塾索性將門檻再提高一些,也省去許多後續的煩惱。
還別說,這東澤書院辦了十多年,雖還未出過進士,舉人卻出過兩個,秀才的考中比例更是在全縣能排進前三的。
雖然江寒覺得這麼看重考學的私塾不見得好,但是想到芸娘姐弟的願景,她眼前立即浮現出,小安那亮閃閃充滿渴望的黑眼睛。
雙方相互妥協後,得到的最後結果就是:江寒的工資漲到二百五十文,但是獎金按每月所得賞錢和營業額增長來獎勵,若是每月能得一兩銀子的賞錢,獎勵一百文,每增加一兩多獎勵一百文;若是營業額能比上往年翻一番,獎勵五百文,翻兩番獎勵一兩,若是兩番以上則獎二兩銀子。
根據她在茶館待的這一個月的情況來看,一個月拿一兩銀子的賞錢還是容易辦到的。
上個月她的工錢用來賠償打砸事件損壞的桌椅了,但她看宋耀祖也只得了二百五十幾文,多出那五十幾文,就是賞錢的獎勵。
這樣一來,只要不倒黴得連續一月都碰上死摳的客人,一月下來,也相當於漲了一百文工資。
漲了工資,還將小安送進了貴族學校,她付出的代價不過是每天面對幾張讓人噁心的臉而已。
這沒什麼,噁心著噁心著總會習慣的。
……
碼頭上的買賣一連禁了五天。
第六天一大早。
沈大人讓人在碼頭牌坊處貼了一張告示,並派了專人每隔一個時辰宣讀一遍。
至此,碼頭上開始正式推出特許經營的政策。
當然,比起江寒那天臨場發揮粗糙的說法,這份告示更詳細。
除了江寒提到的小販,幫派,船隻貨棧等方面的規定外,還有涉及了船主與貨棧老闆、夥計、走鏢人員等幾方人員,就連苦力們找活計的事都做了規定。
明確規定不允許幫派強制苦力做活,幫派向苦力收取費用不得超過苦力所得工錢之三成。
更是在各項規定後,列出了從罰款到鞭打到關班房等層層遞進的諸多違規處罰。
一時間,碼頭上有人歡呼有人暗恨。
歡呼的是那些長期被壓榨和威脅的苦力與小商人們,暗恨的當然以三大幫派及與三大幫派有利益糾葛的各種勢力。
這告示上的政策,粗看之下很多條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