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芬站在樓下往上看,能看見陽臺掛著何兵的衣服和褲子,她的心裡還是一陣刺痛,抬起手臂把眼淚擦乾就往樓上衝去,到了門口用拳頭砰砰砰捶門,只聽見裡面傳來何兵的聲音:“來了,這麼大力氣敲門, 找死啊!”
而開啟門看見雙眼通紅,一臉怒氣的周芬,何兵一下子就愣住了:“你怎麼來了?”
周芬見到何兵時,心還是軟了一下,眼淚滾了出來,半真半假地哭訴:“楊柳為了報復我拋棄了楊江嫁給你, 她竟然把服裝店的鋪子買了下來, 現在要求我三天之類搬走, 你說我不找你找誰?何兵,我不管,你要在東大街給我再找一個鋪子。”
何兵瞪圓了眼睛:“東大街找鋪子?你以為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我哪有這樣的本事?”
“咱們說好了,你幫我開鋪子,我不管你的事,我要是開不成鋪子了,你也別想瀟灑快活。”
還不等何兵說話,一個紅衣女人扭著腰走到何兵身邊,推開何兵對周芬笑道:“周芬是吧,我叫賀潔,進來坐著說。”
說完,要伸手來拉周芬,卻被周芬躲開了去。賀潔也不生氣,轉頭嗔怪地埋怨何兵:“何兵,來者是客,讓人在門口站著說話算怎麼回事?”
這語氣神態刺激到了周芬緊繃的神經,這個女人當著自己的面和何兵打情罵俏,她如何能忍?眉毛一立, 雙手叉腰就要開罵, 她只想不管不顧發洩自己的情緒。
對面的何兵瞭解她的性子,皺著眉不耐煩地說:“你不是要東大街的鋪子嗎,進來說!你要是敢在這裡撒潑,我什麼都不會給你!”
這話似乎是掐著周芬的氣門,瞬間便洩了氣,眼裡閃過的楊柳趾高氣揚地說她買下了鋪子,限自己三天搬走的情景,所以,她沒有發火,而是踏入何兵和賀潔住的房子,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
“坐吧,我去給你倒水。”賀潔笑著轉身進了廚房,淡定優雅的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
坐在客廳的木頭沙發上,周芬的心情十分奇怪,在門外時的憤怒和委屈通通消失不見,似乎她現在面對的不是自己的合法丈夫和他的情人。
賀潔給她倒了杯水,衝她虛假客氣地笑, 隨後還拍了拍何兵的肩膀:“你們好好說,我去裡屋, 就不打擾你們說了。”
說完,再次朝著周芬笑了笑,施施然進了屋並輕輕掛上了門。
周芬在心裡把賀潔和楊柳放在一起比較,發現賀潔的淡定有些假,是裝的,但楊柳卻是真正從內心的自信,好像這些人和事真的不被她看在眼裡。
何兵扭頭看著周芬,發現她竟然沒有生氣,甚至盯著水杯在發呆。
這樣陌生的周芬讓何兵感覺奇怪,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要是她吵鬧、哭嚎,自己還能淡定地面對她,但這麼安靜的周芬,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何兵把腳交叉著放在茶几上,順手拿起一個桔子在手裡剝皮,卻用眼角在觀察周芬:“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能幫的會盡量幫你,但要求太過分了我也無能為力!”
這一刻,周芬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好像她是個求上門來的窮親戚,而他和裡面的那個女人才是一對夫妻。
這一天她都在奔跑、在憤怒、在傷心、在痛苦,卻在何兵和他情人這裡奇異的冷靜了下來。
賀潔憑什麼能留住何兵?楊柳憑什麼能逼得大哥和自己如此狼狽?她們憑什麼能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
好像是手裡握著的東西越多,似乎才更加有底氣。
她攤開自己的手看著:是因為這雙手一無所有,所以才會疲於奔命,四處求人。
可求人求多了,連自己家裡人也會厭煩。
“聽說你三天都沒有去上班了,他們說你再不去上班要被全廠通報批評了。”周芬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