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說,我等不查這個,就沒得查了。”
溫式之:“豈止沒得查了!咱們要是進了縣衙,可就身不由己了,桓縣令說不定給咱們安個搗亂罪名,派人遣咱們走。其實你們不覺得孟氏之死,才是整個案子的源頭麼?按阿恬說的順藤摸瓜,這根藤,說不定在孟氏之死上!”
孟氏即江縣令之妻。
桓真:“今日我們探查的小道,是去女媧廟的必經之路。官道寬,兩旁的樹枝沒有斜過路徑的,孟氏肯定從小道開始遇害!令史的驗案記載為,孟氏只有臉部受重創,鼻腔中有血、有碎肉屑,證明她確實是在昏迷中不斷遭到樹枝刮蹭,這個過程裡,將臉上的血、碎肉,吸進了鼻腔。”
王恬:“那段有砍伐痕跡的荊棘叢,就是孟氏從生到死的完整距離!哼!”他氣的一拍膝頭,“江縣令的幾個兒子實在愚蠢,為了洩憤,把荊棘枝全部砍斷,結果是毀壞了案發現場!”
溫式之:“可惜了附近的桃樹,當日一定大片盛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被迫目睹了一場慘劇。”
王恬:“打住,別酸了!雖然我們查不到更多的證據,但我已能肯定,兇手是江縣令。他為了外室常氏殺妻,江娥為母喊冤,他怕官名受損,就把江娥藏起來了!”
溫式之:“那誰殺了江縣令呢?為何不是江娥殺父,畏罪自戕或逃亡?”
王恬:“所以,有兩個兇手!殺孟氏,江縣令與外室常氏得益!但常氏只是一個婦人,沒有作案能耐,所以必定是江縣令動的手。而江縣令死,誰最得益?得益者就是第二個兇手……壞了!桓阿兄,你族叔接任縣令一職,會不會是他……”
咣通!
桓真把王恬踢下床:“這話也能亂說!”
“唉呀!水漫進來了!”王恬的褌褲一下被浸溼,跳回床板叫道。
桓真開啟屋門看看院子,說道:“不是漫進來,是門檻漏水。”
溫式之氣道:“此處驛站的官員該參!離鄉區到處都破舊失修,驛卒仗勢欺負弱小百姓,上樑不正,何以教底下小吏?是吧,桓阿兄。”
王恬沒聽出對方話裡有話,重重“嗯”一聲。
桓真也沒聽出來,反而突然想到一個線索:“桃林?”他目光炯炯道,“孟氏死時,桃花正大片盛開,如果在牛車拐上小道時,她聽到車外有人呼喊桃花在開,肯定會掀開車簾!不對,不對……”他又自我否定,“主車後面還跟著僕役乘坐的牛車,就算給孟氏趕車的車伕沒察覺車廂偏移、被荊棘刮到,後車還能看不到?”
溫式之:“可惜時間過去太長,已經不能憑車轍判定。”
王恬擰著褲上的水,說:“要是能找到孟氏乘坐的車就好了,興許還能發現點線索。”
桓真搖下頭:“江縣令早將那輛車燒了,要不是殺牛犯法,他恐怕連牛也……牛……”
溫式之:“牛?”
王恬:“牛又不會說話,能查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