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乃弟周坤高出了一大截,此番含憤出擊,威勢果然驚人,只一下焰芒吞吐,便將屋頂割開了一個大洞,逼得那客人存身不住,翻下地面,正好落在鐵蛋身邊。
鐵蛋和周氏昆仲雖然沒啥交情,但那日在少林武當大會上目睹他倆重義輕名,豪氣干雲之態,心中早存敬重,暗付:“這可要幫他們一幫。何況那吃人面的傢伙是個什麼‘狗腿豬腳’,定非好東西。”
當即伸手抓住那人肩頭,喝道:“別亂找人麻煩,滾遠點!”
順勢一拋,把他從窗戶中甩了出去。
那人全沒料到竟會遭此突襲,幸虧身手不弱,又打一個筋斗,牢牢站住,頭上氈帽棹在地下,露出一張青紫紅腫,四分五裂的臉來。
鐵蛋大驚失聲:“是你?”
“嫉惡如仇”石擒峰也楞了楞,轉而冷笑連連。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統統都是和彭和尚一路的。”
鐵蛋因他曾救過自己一命,心中大感抱歉,囁嚅道:“我……不曉得是你……”
石擒峰一張鬼臉撕扯得更加猙獰,嗔目喝道:“住嘴!早知你這小子恩將仇報,那天就把你一掌斃了!”
人隨聲進,袍底三尖兩刃刀猶若地獄刀山崩頹裂碎,萬千鋒芒縱橫流竄,將屋外雪氣一古腦兒全傾貫到了屋中。
“金甲神”周幹生怕鐵蛋吃虧,日月雙輪一升一墜,宛如兩道射破渾沌的初世鴻光,直罩石擒峰側面。
“嫉惡如仇”久闖江湖,深知周乾的厲害,那敢大意,忙分出兵刀應付,卻以為鐵蛋易與,只用左掌擊向他胸口雖是中途變招,速度仍如電閃,掌鋒早至鐵蛋“幽門”大穴。
但聽“啪啦”一聲劈竹脆雷,鐵蛋絲毫未動,石擒峰卻整個飛了起來,周幹雙輪恰�鎖上他的三尖兩刀刀,一扯一奪,兵刀立刻脫手,身子猶然帶著門板摔到對街,半晌爬不起身。
鐵蛋本是因為情急才出掌硬封,不想自己功力近日增強大多,竟叫對方鬧了個灰頭土臉,忙搶上兩步,伸手去扶。
石擒峰還當他故作姿態,氣得鬼臉亂抖,猛地甩開他手掌,惡笑道:“很好!彭和尚的手下果然不凡,今日領教了。”
站起身來,撣了撣塵土,仍然搞不懂鐵蛋為何變得這麼厲害,似想再說些什麼,終而厲哼一聲,舉步欲行。
周幹雙目放光,喝道:“家祖雖是彭教主的徒弟,但咱們兩個不成材的東西,可入不了彭教主他老人家的法眼。你這狗腿有事盡避衝著咱弟兄兩個來,別把他老人家的名號吊在嘴上念。他老人家今天若在這裡,定叫你半根骨頭都剩不下!”
石擒峰聳聳肩膀,冷笑不絕。
“天道易過,法理難還,不管我姓石的今天是何職位,天涯海角也非把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抓光不可!”
傲然挺直腰幹,一拐一拐的走遠了。
周氏兄弟忙上前和鐵蛋見禮,口道:“小師父仗義相助,感激不盡。”
鐵蛋心忖:“幫了他倆是‘義’,打了曾經救過我命的人,又是‘負義’,這個‘義’字可真難全!”
望著石擒峰頹然消逝在街角的背影,唯有苦笑而已,轉又問道:“他跟你們結了什麼仇?”
周幹訝道:“小師父原來還不知他的來歷?彭教主難道沒跟你提起過?”
鐵蛋一搔頭皮。
“唉喲,又來了!為什麼大家都以為我跟彭和尚有關係?”
周氏兄弟互望一眼,相對乾咳幾聲,作出一副諒解他“天機不可洩漏”之態。
周乾笑道:“這個姓石的,說來真是個大大的死心眼。他本是朱元璋手下‘錦衣衛’的頭目,專門負責探查緝捕‘白蓮教’徒,死在他手中的‘白蓮’弟兄著實不少。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罷廢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