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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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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從這個開始罷!”金瓜小鈕子鬥志昂揚。

次日一早,這股鬥志果然更加旺盛,兩個人一個燒火一個切鹹菜絲,那認真勁兒連羅扇都受了感染,也認真地……把碗裡的粥喝得一滴湯都不剩。

其實呂達家的也有自己的鬱悶——到金院小廚房任職這麼多天了,府裡一個客人也沒有,這讓她急於顯擺兩手給眾人看看的心情愈發迫不及待,所謂英雄無用武之地當如是啊!那個黃嫂,擺明了就是對她有敵對心嘛!所以她才更想在上頭面前證明自己,一旦自己的手藝得了客人的稱讚,再讓三姨娘跟孟管事說說情,自己取代黃嫂成為金院小廚房的管事就指日可待了!

又過了幾天,呂達家的終於盼來了一撥客人——好像是白家人的遠房親戚,因年節將近,這家人在外做生意才從外省回來,帶了些土產來串門子,白老爺便請他們下榻在了金院。

這家人一共來了六口,兩位老人兩個少爺兩個媳婦,身邊還帶著自己的丫頭長隨,也都安排好了住處。人家才一落腳,呂達家的就開始張羅小廚房的人們準備東西,胡嫂盧嫂一趟趟地往來於食庫和金院之間搬運食材,忍不住嘟噥:人家客人都在前廳用餐,用得著咱們跟這兒瞎忙活麼?!

頭一天,客人們果然都在前廳用的飯,宵夜也沒有叫,呂達家的鬱鬱而終——咳,錯了,是鬱郁著睡了。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又去了前廳用早飯,呂達家的面色更加陰鬱,以至於羅扇很擔心她突然一下子臉上電閃雷鳴下起血雨來。終於到了這天晚上,那家人中的大少爺令丫頭過來叫宵夜了。

呂達家的興奮異常,把所有小廚房的人都叫起來給她打下手,乒乒乓乓一陣折騰,弄了個砂鍋煨鹿筋、雞絲銀耳、桂花魚條、八寶兔丁和玉筍蕨菜送了上去,不多時正院傳下話來,道是:“爺要的是夜宵,不是晚宴!”

羅扇幾個人憋笑險些憋出內傷來:大晚上的弄這麼些大魚大肉,誠心讓那大少爺消化不良怎麼地?

最後就只留下了雞絲銀耳和玉筍蕨菜,少少的吃了一些就把盤子送回來了,也沒聽見說呂達家的做得不錯之類的話,呂達家的便一言不發地自回臥室去睡了。

不大不小地丟了回醜後,客人再要宵夜時呂達家的就不敢再把小廚房所有人都叫起來幫手了,通常只叫羅扇起來打下手,因為這個丫頭是唯一對她言聽計從的人,不像其他人,明裡應聲暗裡嘀咕,呂達家的心裡都清楚得很。

一時宵夜做好,交給丫頭送去了正房,按規矩,客人沒有讓人把碗碟送回來廚子是不能回去睡的,萬一有什麼問題還要傳喚。呂達家的趁著這功夫去了廁所,叫羅扇暫時留在角院裡盯一下。

羅扇揣著手遛到院子當間兒,仰著頭去看天上白白的月亮,興致忽來,以腳跟兒為支撐原地轉了個圈兒,想像著月下仙子輕紗飛舞的樣子,結果忘記身上穿的是棉裙而非輕紗了,一個沒掌握好平衡,一屁股就摔坐在了地上。

“矮油,幸好老孃肉緊,否則還不摔飛一瓣屁股去?!”羅扇呲牙咧嘴地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卻聽見哪裡傳來一聲笑,連忙四下張望,見正房西耳室的窗戶裡亮著燈,燈光下一個人的影子正與她對面而立。

羅扇嚇了一大跳,轉頭就回了小廚房,並且把門關上,暗罵那人沒道德,偷聽人家少女美妙的心聲。

過了兩日,這家人告辭走了,卻把其中那位大少爺留了下來,聽說是要留在這裡同白府人一起過年的,房間也從東廂搬到了正房裡,差不多每晚都要點宵夜,呂達家的和羅扇也著實忙了一陣。

然而後來呢,呂達家的居然不讓羅扇起來幫忙了,非但不讓羅扇幫,別人也不必幫,只她一個人晚上起來忙裡忙外,這還真是有點兒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