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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開始往回跑的。

找到她卻出奇的容易,楊帆正安靜地坐在下一個橫跨道的臺階上,用手撫弄著膝蓋上的傷口。通道上滿是人尿狗屎,臭氣沖天。在虛驚了一場之後,我們終於重逢了。穩了穩心神,我又拉上楊帆繼續朝前亡命飛奔。只跑了一會兒,天就徹底地亮了起來,亮到已經能夠遠遠望到前面大橋上銀白色的雕塑。楊帆累得幾近休克,只見她跪倒在花叢中,氣喘吁吁地對我說:“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小峰,我不想被槍斃,你乾脆把我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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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荒地 與正義狹路相逢(5)

我當時急得滿頭大汗,雖然我也十分疲憊,但不知是什麼力量,讓我迅速而有力地背起了楊帆,向“避難所”奔去……

然而等待我們的,是更為巨大的殘酷。

楊帆軟綿綿的Ru房,讓我更加面紅耳赤。江中一艘巨輪駛過,迎面又跑來兩位晨練的老爺爺,見了我們就問:“怎麼回事?這小兄弟是不是遇到車禍了?”又問:“要不要打120?”還有的說:“我幫你背背吧?”甚至說:“要不要我叫那邊跑步的警察?”我只得喘著氣回答他們:“沒事,沒事,我弟弟間歇性羊癇風,歇一會兒就好了。”

沒想到他們卻不依不饒,繼續問:“那你怎麼還揹著他跑?”我只得向他們“解釋”說:“我弟弟這病很奇怪,發病的時候要揹著跑一會兒才能好!”誰知他們仍然很熱心地說:“那讓我幫你背吧?看把你累的。”我哭笑不得,還得禮貌地說:“謝謝了呵,不過我弟弟只服我一個人背!”他們失望的“哦、哦”兩聲,還問:“那我陪陪你們吧,要不要我幫你拿衣服?”邊說邊隨我一同跑了起來!弄得我最後不得不放棄文雅,大聲罵道:“給老子滾,你們煩不煩?”

有一輛救護車賓士而過,背上的楊帆打了一個寒戰。一路狂奔,快到舊工廠路段時,我們又遇到一位交警騎著摩托巡視,我們怕得都低下了頭。最後,我們終於還是出了濱江路,進入廢棄工廠大門,在破銅爛鐵、斷垣殘壁中飛速行走。剛要出得側門,卻看到那兩棵榕樹下,坐著兩三個閒漢。而不遠處的空地上,老奶奶們正在揮劍晨練。附近小區的人們陸續來到這片小廣場,他們大聲地講著話,開心地遛著狗,大口地喝著茶,然後支起牌桌,麻將聲就嘩啦開來。在這些閒人懶漢退休工人之中,我認識好幾位,其中開賭局的就是隔壁的王大娘。她們成天嘮叨,小心經營著茶館的小本生意,最愛談論是非曲直,往往清晨的貓叫後,就能聽到她們扯破嗓子的大聲叫罵。

不能出去。得等到晚上。

飢、渴、困。

昨晚才七點鐘我們就早早地吃了晚飯,那時我們的心在路上,胃口不好根本就沒吃下多少東西。之後是漫長的行走與興奮,接著又在江邊玩了一夜的石子,然後是膽戰心驚的奔跑、驚嚇、受傷。現在恐懼消減了,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飢腸轆轆。伸手摸摸乾癟的肚子,它像一張魚網般,鑲進了我的後背。而旁邊的楊帆則不停地舔著口水,對我說:“小峰,我快渴死了!”我無力地拉著她的手,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這時候我開始憎恨自己源源不絕的熱氣與滾滾而下的汗水——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那幹皴的舌頭,去舔舐身上所有的汗孔。

大約過了一小時,楊帆堅持不住了,她看著我發乾的嘴唇,心疼地建議道:“小峰,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吃東西吧!”我自然沒有答應。我知道自己貿然從這廢棄工廠走出去的後果:那些正義感超強的老工人們立馬就會談論,然後叫來警察,接著逮捕楊帆,最後槍斃死囚!

然而飢餓感不斷撕咬著我的腸胃,企圖將它們擰成一條麻繩,以期榨出更多的營養。楊帆的嘴唇已經從紅到白,至青,至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