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沒有養壞了的公子哥?
哪怕不是殺人放火,可我能管得了誰?
連聖上都不敢輕易動的舊都世家,我一個父母官,哈哈,的確是父母官,兒女都是債!
沒有人不想當一個好官,曾經,我也想。”
陸毓衍沉沉打量陳如師。
江南士族、舊都世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向來共進退,擱到歷朝歷代,都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陸毓衍自己就是世家出身,很清楚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別說陳如師就是個應天知府,哪怕是沒遷都之前,作為皇都,內裡也有世家與尋常官宦的分歧。
陳如師做官,哪怕稱不上一個好官,起碼也不是個昏官。
“謝慕錦在查的東西,本不該他碰,以卵擊石。”陳如師搖了搖頭,“他想知道紹方庭的事情。”
陸毓衍斂眉,陳如師能說出紹方庭來,可見他是真的知情,而非投機取巧,想謀些好處。
思及之前與謝箏說到的舊事,陸毓衍問道:“陳大人與紹侍郎相熟吧?同時衡州府出身,又是永正八年的同科進士。”
陳如師點頭又搖頭,嘆道:“你說得對,也不對。我與紹方庭,不僅是同鄉、同科,我們還是同窗。
說得再簡單些,我們住一條街,跟著街頭書館的先生開了蒙,又一道師從鄭敬致先生。
後來,他被柳大儒收作關門弟子到了舊都,我去了嶽麓書院。
頭幾年還書信多些,後來因著些變故,聯絡少了,直到永正八年在京城重遇。
柳大儒名氣太盛,他又是關門弟子,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與他自幼相識。”
謝箏算了算時間。
柳大儒收紹方庭時,是先帝爺的康安十八年,那年秋末,先帝爺駕崩,聖上登基,次年改年號為永正。
頭幾年書信來往,後幾年的所謂變故……
“永正三年,後宮選妃,齊妃娘娘正是這一年進宮的,”謝箏問道,“陳大人說的變故,應當是這一樁吧。”
陳如師笑了:“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娘娘呀,小時候看起來平平,誰想到她在幾年後會入宮封妃?
紹方庭那個傻子,從小就喜歡她,還說等高中了要娶她。
結果呢,還沒等紹方庭金榜題名,人家就進宮了,紹方庭最後娶的那個是他家裡挑的,我也見過,論模樣論舉止,也沒比齊妃娘娘差啊,可紹方庭就是對那一位念念不忘。
這不就出事了嗎?被人挑著挑著,妒恨殺妾。”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易(二)
聞言,謝箏又問:“陳大人知道那愛妾的身份嗎?”
陳如師有一說一,直言道:“我再無聊,也不會去問紹方庭從哪兒收來的妾室,又姓甚名誰。
我只曉得,紹方庭的案子絕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為愛妾殺妻?笑話!
紹方庭那個人,對她的妻子的確只有敬重沒有愛意,但他也不會迷戀妾室,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他放不下的永遠都是齊妃娘娘。
謝慕錦知道我和紹方庭的自幼相熟,他來問我的時候,我才曉得那所謂的愛妾是宮女出身,紹方庭是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才丟了性命。
謝慕錦敢告訴我,就是曉得我不參與,不多嘴,不攪和,只進不出。
我讓他莫要管了,他偏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渾水,一身泥吶。
紹方庭是,謝慕錦也是。
我週週全全了二十幾年,沒踩過一個泥坑,這回好了,損在你們這裡了,一腳下去,全是坑!”
陸毓衍勾了勾唇角,道:“陳大人是明白人。”
陳如師嘴角抽了抽,這話說得可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