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從傷口開始發生異變,整個身體的表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成藍紫色,指甲也變得狹長尖利,有著血一般的顏色。最後,失去了人該有的體溫,變得僵硬冰冷起來。這些,就是一個人失去人類身份的全過程。充滿裡戲劇性,要不是發生在現實中,趙雪一定會拍手叫好,感嘆這神奇的一幕。要是,這不是發生在現實中,就好了。
直至今日趙雪都記得那人的模樣,以及那一雙充滿絕望的眼睛。也許是事發突然,或是這一變故讓人難以接受,在事後,很多人都死在了那個“人”的手裡,但逃過一劫的人每每回想起此事的時候,並沒有責怪他。那時的他們所能感到的就只有恐懼和無力,連逃命這件事都被拋在了腦後。對於生命的流逝,他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看著。
“怎麼了?”注意到了趙雪神情上的變化,於然忍不住低聲問道,同時牽著她的手,悄悄地向後退去。眼前的事也不知道那住持會怎麼決絕。小心一些總是好的。縱使於然和花花不害怕那些槍彈,身為普通人的趙雪也還是吃不住的。
趙雪的身體怔了怔,整張臉變得如紙般蒼白。好在,在她看到於然的臉後,血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她衝著於然笑了笑。然後,才確定自己現在不處於那段記憶之中。趙雪直到現在記得那一次是她第一次感到人類是多麼弱小、無能。在那個時候種下的那種名叫恐懼的種子怕是已經深入骨髓,一輩子都難以忘懷了。所以她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而且,光是想起,就害怕地走不動路。
難道是和於然在一起,生活太過安逸了嗎?趙雪咬著牙,責怪起自己的掉以輕心。誰知道這裡有沒有受過傷的人呢。那種詭異的能量的潛伏期是很長的。。。。。。
這樣想著,趙雪的背脊上浮出一層冷汗。但她的表情卻沒如於然叫她前那麼無助。大概,是因為有一人正牽著她。人類掌心傳來的溫度可以讓她感到很安心。
一旦回過神來,理智就佔了上風。害怕自然還是存在的,不過那點恐懼已經不足以影響她的活動了。如此,趙雪開始主動回應,就順著於然的想法,慢慢地向後退去。儘量做到不動神色。但,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人群中傳來哭聲。在安靜的環境下,哭聲顯得格外突兀,讓人感到一種刺刺的寒冷從腳底蔓延至全身。大概是受了那哭聲的感染,很多小孩也不由自主地放聲大哭起來,多是嚎叫著,說“害怕”和“媽媽”。
一陣心酸。
軍官陸成不悅地環視四周。他討厭這種拖拖拉拉的情況。於是,他身後的副官大聲喊道:“安靜”
有力的吼聲響徹整個大殿,人們因此頓時收了聲。連不能管住自己的小孩都一抽一抽地止了哭,有些呆傻地看著那名副官。
“我們並不是想造成無畏的傷害。大家應該知道被怪物抓傷和咬傷之後會變成它們的同類。請大家記住我們將要救助的是人類,不是怪物為了自己和眾人,請所有人都認真地照我所說的做——受過傷的和現在身體不舒服的人,上前一步”
沒有人回應那副官的話,讓那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分出三十人去檢查。其餘人繼續戒備。”終於忍無可忍的陸成發話了。語音剛落,那副官就開始選人,不到一分鐘,一個小隊就從整個隊伍中分離開來,隨後,四散開,向人群逼近。而槍支還是對準了人群。
這是無聲的警告。沒有人反抗。不一會就有幾個人帶著哀求人,被拖著帶出了人群。其中有不少身後還跟著其他人,也是哭求著,抱著軍人和被分離的人的大腿,不肯放。因此,被一擊打暈了過去。
那些士兵最終也檢查過於然的身體。不帶感情色彩地觸控,然後確認。期間,於然雖是感到屈辱,但想到他們的本意又還是忍了下來,同時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