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必須堅強

殘酷的現實血淋淋地擺在了趙雪的面前。那麼突然。她不是那種膽怯弱小的女子，但是依舊因那些恐怖的場面而感到深深的恐懼，連靈魂都在顫慄。腳踝處不斷傳來的觸感就像一把把錘子，一下下地錘打在她緊繃的神經上，讓她忍不住想要尖叫，想要哭泣，想要逃跑。

“撞過去。”於然沉著聲說道。她看出了趙雪的恐懼和猶豫。但是手裡的動作卻不停歇。

他們根本沒有那個資格去害怕，去猶豫。

“我並不是不害怕，趙雪。我也是個膽小鬼！但是，我沒時間害怕！你懂嗎？”於然時時刻刻都在催眠自己——我切割的不是屍體而是木頭，是木頭，是木頭。

可那作用甚微。每下一刀，她的身體就彷彿是那具屍體般，竟能清晰地感到被分屍的痛苦。一下，又一下。

死者為大？

對不起！生者為重。

每切下一塊血肉，於然都會交給花花，讓它帶去路的兩邊。引走喪屍。

血腥的背後，目的終於是達成。那牆一般厚不可破的喪屍群終於散落了。這樣，只用撞的就能過去。再也不用於然再出去一次，拉具屍體進來了。

江楓看著滿車的血肉，表情迷茫。他還不知道，於然的所作所為算是什麼。只是眼前的這一幕幕讓他感到無法抑制的恐懼，從靈魂的深處湧出。於是，他開始發抖，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一般，脆弱。

於然分秒都不停歇地將右手的手指點在“血湖”上，剎那間就收了車內全部的血液和碎肉，接著，照著慣例，拿出礦泉水洗乾淨了戒指。或許，她該去某處“拿”一副防水的手套。

收拾完一切，於然只淡淡地看了趙雪一眼，就脫下安全帽，爬向了後座。大人是沒資格向別人祈求的，他們必須靠自己領悟現在這個世界的法則。不然，誰也控制不了他們。誰也救不了他們。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對自己狠心。這樣，才不會逃避殘酷的現實，才能對他人殘忍。

看到江楓蒼白的面目，於然收了面上的冷漠。這個男孩一直很堅強，讓人心酸的堅強。但是，他終究只是個孩子。如今，過早地讓他接觸到鮮血，是不是太殘忍了？

但是。。。。。。他們現在沒那個時間等江楓長大啊！

於然伸出手，乾淨的右手，沾滿血汙的左手，遞到江楓的面前。

“別怕，有姐姐在。”

處於驚懼狀態下的男孩不住“哇”地一聲撲倒在於然的懷裡哭了。即使那裡全是鮮血，散發著地獄般的氣息，但是他還是撲進去哭了。因為在這裡，這個並不強壯的女孩，是他全部全部的依靠。

年幼的江楓還無法完全認知到現在的世界，但是，只要是於然給他看的，他便看。給他聽的，他便聽。世界上的黑暗面，他可以面對，只要這個在他心裡如同天神一樣的姐姐在身邊，他江楓就可以什麼都不懼怕。即使這位天神是來自地獄的羅剎！

趙雪聽到哭聲，心裡一軟，眼淚也隨之流下。她意識到了。自己不再是個孩子了。世界的崩壞，她是多麼幸運地遇到了於然。又是多麼幸運地還保有自己的良知和堅持。如此，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為了自己她也必須堅強。

“坐穩了！”趙雪帶著哭聲大叫，腳下的油門猛踩，方才軟弱無力的麵包車瞬間像是覺醒的兇獸般，帶著怒吼，帶著血腥，衝向前方。

於然抱著江楓，穩住自己的身體。終於對趙雪，也是對自己，說道：“沒關係的。別怕。”

“我不怕！”趙雪大叫著，無畏地撞向前方阻攔的喪屍。

“砰！”隨著撞擊聲，那喪屍的頭部在前方的玻璃上落下一朵血色且不滅的煙花，滾著身體，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