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親自教我拿劍。”一語似又回到當年,臨安城中的太尉府,叔父的佩劍,凜然寒光,那是天下名士折腰之器,而於當年的她而言,便只是一件新奇的玩意兒罷了。
“霜兒,劍道非女子之道,此乃兇器,不是你該把弄的!”是從何時起,叔父不再用他粗厚層繭的雙手把著她稚嫩的生澀的小手,胡亂地教她擺弄那些令天下劍士傾心迷醉的劍招?是八歲?是六歲?還是更小更小的時候……
德容言工,夫妻綱常,賢妻良母,這,才是叔父眼中的女子之道!
“然後呢?”看著懷中人兒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發起呆來,段瀟鳴不滿道。
“然後,到我稍長一些,叔父,便再也不讓我碰劍了。”泠霜的話間隱隱含量幾分惋惜,她似乎無比眷戀地撫觸著劍身,顯然,這把劍已有了年歲,劍脊處依稀有了點點鏽斑,但是兩刃卻寒光逼人,鋒芒依舊,可見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絕世之器!
“為何?”
“為何……”袁泠霜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他的問話,轉而又抬起臉來深深地望著他,彷彿是在望一件遙不可及的器物,渺渺茫茫。
“霜兒,女子之道,應是嫁一良人,終身依傍!”叔父如是說。
“那,什麼樣的人,才是良人呢?”小小的她,賴在叔父懷中,偏著頭問。
“這個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了,等你長大了,天下最優秀的男子,都任我家霜兒挑選!”父親在一旁捋須大笑。
“天下最優秀的男子?”小人兒似乎還是不放心,又問:“那,要是良人欺負霜兒,該怎麼辦?”
“呵呵!這天下,還有敢欺負咱們霜兒的人?縱使他有千萬個膽子,那也得先問問叔父手中的這把劍再說!”叔父抱著她,眼底有不容置疑的決絕,全然沒有與一個六歲孩童玩笑的戲謔。
良人,良人,她將仰望終身的人,叔父,若是可以預見今日,您還會說當初那番話嗎?您說過,這一生您都會護霜兒周全,可是,現在,我為何會在這裡,這個男人的懷抱如此危險,叔父,您的劍呢?您的誓言呢?
與袁氏的江山比起來,莫說一個袁泠霜,便是百個千個,又算得了什麼?!
泠霜定定地看著眼前的段瀟鳴,他,是她今生的抉擇,縱然,這個抉擇不是她所願,但是,既然選了,就不容自己回頭!
“你在看什麼?”他微眯起眼,看不透她。
“看你!”泠霜溫柔地輕吐二字,看到他眼底的驚詫,微笑起來。
“哦?”他回劍入鞘,單手摟在她腰間,騰出一手,沿著下頜的骨線輕輕地婆娑一週,手法溫柔至極,彷彿,正在撫觸一件最珍視的寶貝!忽然,單指相扣,驀地一使力,勾起她的下巴:“那,你看到了什麼?”
這樣近的距離,眼中只容的下彼此,他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竟讓她不自覺地輕顫。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可是,正是這樣危險,激起了她莫名的興奮,這,才是她要找的人!
若是換作平常女子,此刻不是嚇得癱軟在地,便是被這個冷魅的男人所誘惑,曲意承歡,可是,袁泠霜不是尋常女子,她是與他一樣危險的獸!泯滅世情的獸!
當看著袁泠霜對自己魅惑一笑的時候,段瀟鳴便已覺察到,這個女人,超乎他原本的設想。
“我看到了你的三顆心。”緩緩地抬起雙臂,勾纏上他的脖子,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承載在他身上,輕輕地吐納。
“三顆心?哪三顆?”
“絕情絕愛的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