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生存的底線,每一個國家也有自己堅持的底線,而每一個人,同樣有著自己需要堅守的底線。
李代不知道他做人的底線,能不能動搖梅月英心中復仇的底線,所以他現在,不得不選擇逃避。
除了逃避梅月英那幽怨而又落寞的眼神,也逃避自己那不知該如何抉擇的愧疚之心。
家國天下女兒心,要何處安放才好?
路就在腳下,卻遠至天涯!
他將要去梅只部訪問的訊息,早在前兩日,就已經命劉能讓人給送了過去,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將會如何對待自己。
山谷裡,成片的白色氈房,猶如一朵朵雪白的巨大蘑菇,泛著白光,點綴在青山綠水之間。
遠遠望去,彷彿和天上的白雲連在了一起,天上地上,同形同色,美的仿若畫卷一般,令人心曠神迷,處處皆是詩情畫意。
“王爺,前面好像有人在迎接我們。”
李代運焏於目,定睛仔細觀瞧,只見一大幫子人,正團團簇簇在氈房外面,也在向他們這邊翹首觀望著。
為首之人,身穿一身雪白長袍,身後卻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被草原上的清風一吹,呼呼啦啦地迎風招展,好不威風。
再看此人的臉,一蓬烏黑濃密的鬍鬚兩側,兩根麻花辮,一左一右隨風搖擺,顯得更是瀟灑飄逸。
哇咔咔,賭神在世哇,居然比小爺我還拉風,我*。
暗戳戳的在心中豎起中指,李代笑著說道:
“若蘭,看起來奚族人還是很是熱情很好客嘛!”
好客?
瞧您這話說的。
您是大唐的王爺,就算他們滿腹牢騷,也一樣得對您笑臉相迎。
好客之說,從何談起?
“王爺,您說的對,凡我大唐之民,焉有不好客的?您看,他們正列隊歡迎您呢!”
雙方人馬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相互之間,已經能夠看清彼此的眉眼。
只見為首之人,率先走出隊伍,向李代微微欠了欠身,手撫胸口行禮道:
“小王梅只艾爾哈.比爾索哈,攜我奚族眾人,歡迎大唐福王殿下來我梅只部做客,梅只上下,榮幸之至。”
拉風的人,走路自帶效果,舉手投足間,威嚴自然綻放,這是一種久居上位之人,自帶的bGm,可惜,李代他自己沒有,自然也就聽不出來,人有主客之分。
“比爾索哈王爺您太客氣了,如此大的場面,小王怎生承受得了呀!”
承受不了,但卻承受得起。
李代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伸出他的小黑手虛託道:
“再者說,小王此來並非公務,只是驟然聽聞契丹狗賊膽敢以下犯上,欺我奚族人民,小王義憤填膺,感同身受,此番前來,就是想要親眼目睹,他們是如何被我奚族勇士殺得屁滾尿流,如何滾蛋的。”
這話說的。
李若蘭在心中暗暗給李代豎起大拇指。
說的好!
只一段話,便將彼此之間的身份,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客客氣氣的講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僅如此,話裡話外還拉近了彼此之間的關係,真不愧是整日裡,無時無刻都在口花花的王爺吶,牛*,是真的牛*。
若不是天天和他在一起,就這一番話語,自己聽了,也一定會為之讚歎。
再看梅只部首領比爾索哈,不正是一副吃驚帶冒煙的模樣嗎?
可是李若蘭又哪裡知道,比爾索哈吃驚的不是李代有多會說話,而是因為李代他太臭不要臉了。
什麼叫我奚族人民?
那是本王的族人,本王的百姓,本王的人民,與你大